“摸一下也不行,”萧开心摇摇头道,“此剑名为斩仙,乃萧家第一代先祖所得,之后便一直供在这里,却从不曾有人取用,你道为何”
后果有些严重。萧冲下意识地问道:“为何”
萧开心叹道:“皆因此剑天生神异,触之者无不丧心失魄,轻则大病一场,重则有性命之忧。据族书记载,便是当年先祖以大宗师之境,带回此剑后也卧床半月不起,至死不曾再碰一下。”
这么邪门虽然哥自认为有德之士,但想来也不会超过萧家先祖太多,还是不动为妙。
萧冲打定主意,忙把手缩回来,却见尹长空正往自己这边瞅来。
这斩仙剑如此危险,想来你早就知道,那上次为何还鼓动我取用萧冲看向尹长空的目光顿时就有些不善。
尹长空淡定地将头扭向一边,心里感到很无辜。你脸色这般难看地盯着我究竟是为哪样我上次只是随口一问,又不曾真的让你去拿,你怪我做甚
可萧冲并不打算轻易地放过他,对方是老牌武师,境界比自己高了可不止一点半点,即使有他儿子做底牌,只怕也不会对自己言听计从。这可不行,这是病,得治,而且得彻底治愈。
一念及此,萧冲转头对萧开心道:“弟子忽然想起一事,此去南荒,准备带上长空伯父之子尹峰,也好互相多多照应,却不知长空伯父会不会答应。”
这句话转折太大,萧开心一时有些没弄明白,茫然问道:“不是说过了吗,随行人员由你安排,哪个敢有意见”
“就怕某些人会有想法啊。”萧冲小声道。
这下尹长空不淡定了。
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什么叫多多照应某些人指的是谁当我听不出来吗不淡定的尹长空扭头与萧冲对视,只是眼神有些闪烁,怎么看都有一股心虚的味道。
目光对视属于心理战术,要点是看谁更有气势,坚持得更久。萧冲瞪起眼睛,犀利之处一如斩仙剑,直刺尹长空。武库里的气氛一时充满了诡异。
片刻之后,尹长空终于败下阵来。
硬的不行那就改软的吧,虽然堂堂一个武师,去拍一个武徒境弟子的马屁有些丢份,但也不差这一回了,反正上次又不是没丢过。
想通之后,妥协的尹长空目光一阵游移,最后落到斩仙剑上,讪笑道:“萧冲贤侄乃萧家千年不遇的俊彦,以他之英武,想来真能拿起这斩仙剑也说不定。”
还敢唆动我跟危险较劲决不能上鬼子的当不过听你方才那番话说得漂亮,倒可以先放你一马。
萧冲收回目光,就要把手也从空中缩回来。可刚刚动了一下,却面色一僵,又顿在空中。
“真正的好东西啊这种破地方,竟然能有如此宝贝,你发达了。收了它,快收了它”鼎灵不知何时醒来,兴奋地大声嚎叫一阵,震得萧冲脑袋嗡嗡直响。
“你确定有那么厉害这把剑好像很凶悍的样子,你没那本事,可别坑我才好。”萧冲用意念跟对方交流着。
鉴于鼎灵平日表现出来的不靠谱,萧冲觉得还是问明白再动手不迟,省得阴沟里翻了船。
对于这种怀疑,鼎灵明显很伤心,叫屈道:“不就让你多吃了几颗兽核吗至于一直念念不忘我这里有一部剑诀,收取它只是小菜一碟,你要当面错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哪里来的剑诀当真好用吗”萧冲仍不放心,继续用意念追问。
鼎灵得意地答道:“老吕当年用过的剑诀,你说好不好用实话跟你说,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劲才偷学到的。”
哦,既然是老吕出品,应该可以放心,纯阳祖师的剑术还是很值得称道的嘛
萧冲的心开始活泛起来,可鼎灵最后一句却又让他有些犹豫。敢情不是真传是偷学的。那会不会走样
正在犹豫之际,鼎灵又嘟嚷道:“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要遭天打雷劈的。像你这般瞻头顾尾,什么时候才能出人头地”
奶奶的,被鄙视了不过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教人反驳不得。
萧冲一咬牙,恨恨地传过去一道意念:“别磨叽了,快说来听听”
刷一部剑诀闪过萧冲脑中,鼎灵再无半点声息,像是知道刚才那番话得罪了萧冲。
果然像好东西的样子,虽然只有薄薄的一册,但文字艰深古朴,让人觉得玄奥难明。搞不明白的东西先放到一边,直接翻到收剑篇再说。
这收剑诀倒不复杂,只有几句简单精炼的口诀,很适合自己这种小白阅读。
记下口诀之后,萧冲打了个哈哈道:“既然长空伯父这么看得起小侄,那我就试试看吧。”
说完也不待萧开心同意,举在空中的手慢慢往斩仙剑上落去。
“你怎地如此莽撞”萧开心大惊,想阻止却已来不及,只能一拍大腿喝了一声。
“我的个天呐,我只是顺口说说罢了,你还真拿啊”尹长空吓得一颗心突突直跳,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
众人中只有几位长老毫不在意,他们对萧开心硬拉着自己过来本来就心存不满,如今眼看萧冲要吃瘪,登时心头大爽。
一名长老甚至乐得见眉不见眼,哼了一声道:“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
“不错,年轻人没吃过苦头,倒底是个愣头青。”另一名长老也附合道。
“让他长长记性也好,省得目中无人,以为比我们都高明似的。”又有一名长老大声道。只消听他的语气,就知道此人以前在斩仙剑上没少吃亏。
第六十章斩仙剑
此时对这些长老们的风言风语,萧冲根本一句也没听到,因为他的手已经搭到了斩仙剑的剑柄上。
剑柄甫一入手,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就顺着萧冲的手传遍全身,似乎连思想都被冻住。
但这并不是最要命的,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寒意中似乎还夹着一波波浪涛,不断冲击着萧冲的心神。
“咯咯咯”
萧冲只觉得浑身都坠入一座历经万载的冰窖,两排牙齿不受控制地打着架,一会儿工夫身上、头发、眉毛都挂上了一层寒霜。
“这这”萧开心和尹长空连哭死的心都有,却根本无法解救,特别是尹长空,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裤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