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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静道:“沈公子的书法狡诈多变,实难用常理度之,不过楷书之中,只怕颜鲁公最好。”

这句话巧妙之极,颜真卿最拿手的是楷书,至于草书、隶体,自然要弱一些,意思是说沈傲楷书或许比不过颜真卿,可是其他字体却也不差。

老者怒道:“这是什么话老夫倒想看一看,这个沈公子到底有什么本事,敢与颜鲁公比肩。”

众人又是一阵鼓噪,附从老者的居多。其中一人上下打量沈傲,惊异道:“你,你不是就是沈公子吗”

沈傲连忙摆手:“兄台你认错人了,沈公子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他,莫非我长的和沈公子相像吗不是吧,沈公子如此英俊潇洒,号称玉面小白龙,在下比起他来,实在是差的远了。”

沈傲再笨,也不敢去和颜真卿相比啊,这里颜真卿的粉丝居多,被人指认出来,极有可能酿成暴力事件,君子不立危墙,王八之气什么的指望不上,还是坚决否认的好。

空静抬眸,眼睛落在沈傲处,见沈傲要退出去,道:“原来沈公子也来了。”

这一下想走都走不了了,沈傲硬着头皮,见无数人注目过来,呵呵干笑:“禅师你好,释小虎呢为什么我没有见他,你先等一等,我去寻他来。千万记得要等我,我去去就会回来的。”

“且慢”那老者吹着胡子阻住他,人群不约而同的围住了沈傲的去路。

飞来横祸了,沈傲只好停住脚步,道:“不知先生有何见教”

老者道:“鄙人姓张,敢问你就是沈公子吗”

沈傲笑道:“原来是张前辈,失敬,失敬,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如春风拂面,令学生虎躯一振,学生正是沈傲,不知前辈有何见教。”

姓张的老者道:“前辈不敢当,你唤我张猓就行了,听闻沈公子的行书比之颜鲁公不遑不让,老夫倒要请教。”

这个时候,自是越矜持越好,在沈傲面前的,既不是那番人王子,更不是姓梁的死太监,没有必要说大话得罪人。沈傲很谦虚的道:“颜鲁公前辈这句话不知从何说起,学生是最佩服颜鲁公的,颜鲁公的行书更是学生的榜样,日夜临摹欣赏还来不及,至于与他一分高下,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张猓见他谦逊,倒是一下子敌意大减,总算挤出些笑容,道:“不管如何,你既也学过行书,不妨让我们开开眼界,如何”

只怕今天这些人不肯罢休,沈傲微微一笑道:“就怕让大家见笑,不过张前辈盛情难却,沈傲少不得献丑了。”走到案前,众目睽睽之下提起笔,换了一张宣纸上来,口里道:“请二位禅师和张前辈赐教。”

张猓对他好感增加几分,不再咄咄逼人,捋须颌首道:“沈公子动笔吧。”

沈傲蘸了墨,略略凝神,随即探下笔去,手腕轻动,便开始书写起来。张猓凝神去看,这一看,便觉得沈傲的布局别具一格,平生未见,可是这布局,却又说不出个差来。

高手之间,只需看布局,便可看出对方大致的实力,张猓忍不住叫了声好,道:“沈公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虽及不上颜鲁公,却已是很难得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沈傲继续书写,用的却是狂草,楷书他是断不敢用的,方才人家提到了楷书的老祖宗颜真卿,自己再用楷书,就难免有挑衅之嫌。他只想来这里喝茶吃些糕点,可不敢再惹麻烦。

沈傲行书,自也有一副大张大阖的气度,再加上写的本就是狂草,自动笔之后,手腕不停,一气呵成,在纸上写道:“成仁取义死犹生,千古双忠弟与兄;忠孝神仙无二理,人间天上自成名。”

最后一个名字收尾,沈傲额上已是渗出了些许冷汗,终是吁了口气,搁笔道:“献丑,献丑。”

众人先是看诗,这首诗韵律不错,诗意却是有些平白,可是这一看,却不少人道:“此诗正配的上颜鲁公的生平,沈公子,这诗作的好。”

颜真卿在世时,因为清正廉明,屡受排挤。安史之乱发生之后,他联络从兄颜杲卿起兵抵抗,附近十七郡相应,被推为盟主,合兵二十万,使安禄山不敢急攻潼关,因此被敕为太子太师、鲁国公。到了他的晚年,淮西节度使李希烈叛乱,奸相卢杞趁机借李希烈之手杀害他,派其前往劝谕,颜真卿明知是死,仍然一往无前,接受使命,前去叛军营中,被叛将李希烈缢死。

这句诗所描绘的忠义死节,岂不正是颜真卿的生平。沈傲写出这首诗来,就已让山竹房里再无人对他愤愤不平,张猓看了这诗,忍不住喜滋滋的道:“沈公子好诗才。”

正文第一百九十九章:维护世界和平交给你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维护世界和平交给你了

众人又去看案上的草书,草书原本是脱胎于隶书的一种字体,为了书写方便逐渐演化而成,不过到了这个时候,草书已有了自己的风格,自成一体。

只是宋时的狂草比之后世,在演化上却仍有大量隶书的痕迹,草书的形式上没有完全脱胎出来。沈傲写的草书,却自成一体,与这个时代的草书大相庭径。

众人看过沈傲的书法,顿时不由一愕,此帖点画简约、凝重,亦较含蓄,结字工整,法度森严。整篇观之,气息古朴温厚,沉着痛快。这样的草书笔法当真是见所未见,张猓忍不住神采飞扬,道:“好贴,好贴,如此行草,当真是世所罕见,失敬了,沈公子。”这一次是郑重的向沈傲抱拳行了个礼,随即黯然道:“以沈公子的行书,想必也是要参加艺考的吗”

在场之人,大多数都是要赴艺考的各地学子,今日特来求香拜佛,便是期望佛祖保佑,此时听张猓郑重其事的说起艺考之事,纷纷安静下来。心里想,眼前这张老先生的行书已是厉害无比,今日又撞见了这沈公子更是神鬼莫测,看来今年的艺考是藏龙卧虎,要想高中,不容易啊。

沈傲颌首点头:“学生已经报考了,只是这考场的规矩,却还不懂,说出来不怕先生笑话,学生这一次也是怀着误打误撞的心思去的。”

张猓笑道:“你若是误打误撞,别人就不必考了。其实老夫嘛”他脸色略有些发红,捋着白花花的胡须道:“老夫已连续考了六场,可是这六场下来,却无一次登榜,哎,这也是运数,老夫是想好了,若是这一次再不高中,便绝了艺考的心思,再不来这汴京,呆在乡里含饴弄孙也就是了。”黯然失色的继续道:“可惜老夫练了一辈子的书法。”

唏嘘一番,众人纷纷为之惋惜,要说张猓的书法,绝对算是上乘,连他都屡试不中,可见这艺考的残酷。

张猓晒然一笑道:“这是运数,考不中便考不中吧。沈公子,若说起这艺考的规矩,你问老夫就算是对了。艺考分为两场考试,先是考经义,只有过了经义,方能进行下一场书画考试。书画考试则是按画、书、棋、阮、玉、琴排列,每日考一场,若沈公子报的是书考,则是在考完经义之后隔日继续考第二场。”

他微微一笑:“若是两场考试都过了,则在七日之后进行殿试,过了殿试,则由官家排出三甲、进士、同进士来。沈公子,以你的才学,参加殿试应当不成问题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