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吃完饭坐到沙发上,许辞音依旧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那种奇怪的梦。
“难不成......是压力太大了?”
“或者是因为昨晚在阳台外面......”
想到这,许辞音紧急停止回忆,晃了晃脑袋,她耳边又回荡起挂断电话前,季相宜说的那几句话。
喜欢,什么叫喜欢?
许辞音把在一旁溜达的罐头塞进怀里,一边挠它的下巴,一边心不在焉地偷偷环视客厅。
阿景熟练地扎起围裙,开始收拾水槽里的锅碗瓢盆,从许辞音的角度,能看到水流下,细长手指不断摆动。
她又想到了梦里那双揉捏她耳垂的手,烦躁地摸了摸鼻尖,许辞音决定以后把小花园那条路给拉黑。
厨房里,阿景洗完碗,擦擦手,观察了一下许辞音的位置,他背过身去,小心翼翼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点开一个名为“如何哄老婆开心”的备忘录。
这是他昨晚奋笔疾书,在某软件上总结出来的感情升温小技巧。
第一条:牢记老婆说过的话,偷偷制造惊喜。
重新读了遍这句话,阿景抿抿嘴唇,落在屏幕上的指尖轻点几下,在这条后面标了个对号。
犹豫了半晌,他又愁眉苦脸地把对号给删了。
自己实在是太笨了,起了个大早,跟着教程摆弄半天,包出来的东西跟饺子简直不搭边,难看又难吃。
重重叹口气,阿景把手机塞回口袋,盯着窗子外发呆。
楼下,一个拖着大麻袋的人正站在公共座椅旁,阿景的注意力被他的动作吸引,只见那人快速蹲下,从座椅旁的空地捞了个什么东西,然后动作麻利地装进身后的塑料袋里。
“应该是在捡破烂吧。”
沙发上,许辞音听完阿景的一长串描述,抱着罐头心不在焉地回答。
过了会,像是意识到什么,她挑挑眉,有些意外地问道:
“你......不知道?”
阿景老实地摇摇头,朝许辞音那边又挨了挨,他想离音音近一点。
“他们为什么要捡这个?”
脑子里闪过季相宜说过的话,许辞音不着声色地往一旁挪了挪,她不能再离他这么近了。
“可以拿来卖钱啊,旧塑料瓶,旧纸箱这些都可以卖。”
“卖钱......他们捡的东西都是别人不要的吗?”
阿景眼睛一亮,像是很感兴趣一般,追着许辞音问个不停。
“对啊,都是些用剩下的外包装,平时都当垃圾扔掉了。”
许辞音随手拿起茶几上的可乐罐,举例道:
“比如说这种易拉罐,现在收的话,大概一毛钱一个,十个才能买一块钱,攒得多确实能卖,但家里哪堆得开,占地方不说还容易招老鼠,不如直接扔了。”
许辞音小时候倒是经常见攒这些东西的,那时候住在老社区,周围邻居家家户户都攒破烂卖破烂,楼道里堆得满满都是纸壳。
杂物一多,老鼠搭窝,她到现在还记得,小学时候每天放学回家,她最害怕的就是上楼。
大黑耗子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有一点踩动纸壳的声音就吓得四处乱跑。
生怕它们从自己脚面上越过去,小许辞音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等它们安静下来后,再一口气跑回家,动作快得像后面有鬼在追。
每次回忆起那段日子,许辞音都忍不住哆嗦几下,童年留下的阴影太大,以至于长大后,她忍不了家里有一点杂物和食物残渣,隔段时间就要请人上门灭鼠。
对了,已经好几个月没让人上门了,过几天得赶紧预约个师傅。
许辞音一门心思想着出租屋的灭鼠大业,没注意到阿景坐在她身边,盯着茶几上的塑料瓶,满脸的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