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送礼的人自然是和花家越家都不能有什么关系的,那人原本就巧舌如簧,加上这珍品名不虚传,茶汤一浇更是有无穷的妙处,老头看着都痴了,什么都肯跟他聊。
这七弯八绕的盘了几个小时,还真就打听出来了些蛛丝马迹,一路可以层层推断到他们最关心的核心问题上。
——白议员背后的最大金主,不是冶金化工那边的人,而是麻纺和毛纺的巨头张氏。
也就在那一天晚上,越家父子那边也进了一趟宫,跟他们把张氏的产业链和近况全部盘了出来。
越亦晚不声不响地听完各方人汇报的所有内容,扭头去看花慕之的神色。
对方抿了一口茶,淡淡道:“可以动手了。”
八天之后,张氏产业园忽然就起了一场大火。
这大火实在烧的突然又可怕,虽然没伤着多少人,但直接造成多个车间紧急关停,而且还引发了连环的爆炸。
据说是有个员工打着瞌睡时额头碰着了阀门杆,不但引爆了小库房不说,还直接造成多个生产间连环起火。
光是因为被烧掉的货物以及关停生产线所造成的财产损失,就已经达到了上几十亿元。
听说那大火如同烧山一般来的壮观又惨烈,员工们全都开着车狂奔不止,没人在乎和想抢救那些材料和文件。
张氏的股票在第二天开盘时一路狂跌不止,相关消防部门也过去问责和要求更大规模的关停整改。
据说因为这场大火造成的事故问责,可能让张氏的负责人都被拘留入狱。
也就在同一时刻,本应被烧毁如灰烬的几份文件和报表被送到了朝明殿。
花慕之低头翻了两页,笑的慢条斯理。
“可以闹出更大的动静了。”
距离竞选还有一个多元,但某人的竞选资金都断了,恐怕这会儿也不太好过。
第90章
花慕之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捆绑了起来,而且四周一片漆黑。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周围,听见了轰鸣的汽车引擎声。
是绑架。
麻绳显然困了好几圈,连带着黑胶带把他的嘴巴严严实实地封了起来,完全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汽车是型号古旧的老越野车,跑起来颠簸感强又有些汽油味。
他动了动手指和手腕,发现系的完全是个死扣——对方完全没有打算松开他。
迷幻药的感觉还让人有些晕眩,但他能够渐渐回忆起来发生了什么。
昨天,就在昨天——张氏工业园发生了连环爆炸和大火,相关财产损失飙升到了三十亿以上,白议员的竞选资金也完全断裂。
他原本与越亦晚一起坐车去西城参与另一场内部会议,中途汽车突然爆了胎,而且似乎是被打穿的。
一发,两发,三发子弹,司机训练有素的立刻急停,而车的性能显然也非常好,没有把他们完全甩到汣水里去。
也在此同时,越亦晚跳车飞奔出去,而留在车中的他看见一个黑衣人开了车门,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花慕之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发觉大腿和胳膊都酸疼而又僵硬。
他安静地等待了大概半个小时,如同货物一般不断随着路段颠簸着。
车大概在往郊区跑,他隐约能听见大卡车奔驰而过的嘶鸣声。
过了一会儿,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显然是已经到了。
后备箱被打开,有人骂了一句什么。
雪亮的光有些刺眼,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玛德,终于抓到这瘪犊子了。”那人骂骂咧咧的一招手,旁边涌上来了三四个人,如同架着牲畜一般把他抬了出去。
他被架进了一个废旧的工业区,绑在了一根铁柱上面,还有人粗暴地拿了好几根铁链过来,把他的脚踝和腰部再次固定,仿佛生怕他用脱骨功逃窜了一样。
远处传来了急刹车的声音,显然又有好几辆车过来了。
花慕之没有去看声音传来的方向,而是看着他身边的环境。
这是一个老车间,吊车和流水线都沾满了灰土,各种集装箱胡乱的堆放着,如同战后的废墟一般。
他低着头摩挲着无名指的婚戒,既没有开口反抗,也没有卑微求饶。
在这一刻,有人带着手下从北边的正门大步走了进来。
“这是——活的?”传来了一个人的女声,语气倨傲而又讥讽:“你们这单生意干的挺快啊,半个月就得手了?”
“要不是那医院防的太死,哪里拖到现在!”瓮声瓮气的男人骂了一句道:“有两个兄弟折在那,回头体恤费得补上。”
“好说。”
那女人叼着烟缓步走了过来,抬手去触碰花慕之的下巴。
“是个标致人儿。”她笑了起来:“可惜是个弯的,也不知道被干过没有。”
花慕之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道:“我们之前见过。”
“对,见过。”那女人摘了墨镜,看着他道:“你当时在高高的台上,能瞧见我也是有心。”
张睿心,张氏的二千金,亦是参政院荣誉成员。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她淡淡道:“你见到了我的脸,也不可能活着出去。”
“是痛快点死,还是被折磨个三四天再死,完全看你等会的表现。”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仿佛早已习惯了提出这种问题。
窗外麻雀声啁啾不停,蝉鸣也分外聒噪,有种不合气氛的悠闲。
“嗯?”花慕之看向她,态度颇为配合:“你想要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