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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翔没有再说什么。在这种时刻、这种场合,任何多余的话都等同于尖锐的讽刺和批判。我们闷头抽了一阵的烟,忽然一个上尉副官带了俩小兵走过来。虹翔警觉地将手握到了手枪柄上,喝道:“干什么的”那家伙连忙用英语表示自己是日本人,也就是说,不是来刺杀我的他是奉上将之命来请我到舰队电台去发表演讲的。

“演讲,这时还演什么讲”虹翔老大不耐烦地准备打发他们滚蛋。我定了定神,止住他说:“别这样,我去。”

“你挺得住吗”虹翔以万分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总要试试看吧。”我苦笑着说。

舰队里现在四处都是哀号之声,估计三星和月球上知道此事的人莫不如此。提高士气已是刻不容缓的紧要工作。上将首先宣布了三星前线首脑会议的多数派决定,然后打了一串官腔,要求大家打起精神,忘记伤痛,以百分之四百的决心和意志继续与外敌周旋抗击。没办法,这事情来得太急了,又太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奥上将的秘书班子估计一时写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给他念,他只得随便作作并不擅长的临时官腔show。这样的演讲自然不能取得什么好的效果,四处都没听到什么反应。主持人说了两句套话,然后请我来讲。就这一句话,便可听到外面传来震天般的怒吼,可见我的人气即使在向负数方向发展,可绝对数值也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惊人的地步。

还好,只是电台演讲,用不着面对千万双充满着怀疑、鄙视、仇恨和眼泪的眼睛。我闭上了眼睛,开始缓缓地说:

“各位,作出这样的决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相信大家都知道了,最终的决议方案,是由我个人发起的。在眼下的形势下,我们只有采取补救措施,而已经无法使整个事件善终。很多人会因此恨我入骨。但是,我相信在十年之后,也许只要得三、五年之后,所有人都会认识到这种措施的必要性。在这期间,我愿意独自承担所有的非议和责难。”

从我一开始讲话,外面就喧闹起来,到我说完这段话,已经闹翻了天。我话锋一转,极其尖锐地大喝道:

“你们难道只知道吼叫吗只知道对决策者表示心中的不满吗有没有人想过这种事发生的最终根源是费里亚人是他们入侵了我们,蹂躏了我们的中央都市。在我们作出补救措施之前,已经有超过一半的北京平民,也就是说,一千万人以上,已经被他们屠杀你们要切记,我们的最终措施,是为了防止他们继续屠灭主星其他地域的人民,是为了阻止我们落入永恒地狱我们的兄弟姐妹,我们的伟大首都,是毁于费里亚之手,是他们,毁灭了无数人的家园和梦想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什么哭泣、悲伤、仇恨,统统滚蛋”

说到这里时,外面已经鸦雀无声。我深吸了一口气,运足了气朗声说道:“我们需要做什么把一切都丢到脑后,什么都不要想人类最软弱的就是自己的情感,我们会因无谓的情感而变得软弱,使死去的亲人的死变得毫无意义。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杀向费里亚的星系,象他们蹂躏北京一般不,要使用比他们强百倍以上的军力,蹂躏他们的行星,毁灭他们的日月不要认为这个目标高不可攀,不要认为敌人威不可当。我们有自身的优势gdi经营主星五十余年,已经创立了完善的后勤、军备生产、资源开发、教育医疗等等体系,我们已经有了大战的资本,只是陈旧的思想、腐朽的意识从上到下缠绕着人们的手脚,让大家做不了什么,更意识不到自己可以做到什么。我在此可以发誓,只要我们万众一心,我们一定能做到这些,让侵略者明白被铁与火的滋味”

说到这里,我的思绪开始有些混乱,不知该怎样继续说下去。突然,耳机里传来了上将的声音:“黄而,你是不是说得太过了些你如果真的成功煽动了万众之心,我们的决策空间就会小很多了。”

“上将,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我冷笑了一声:“而且他们不一定会听我的呢。”

“你来我办公室一下,我看得好好谈谈此事。”

我走出了电台,向奥维马斯的办公室走去。路上便逐渐开始听到四周渐渐变得大声起来的怒吼:“消灭侵略者”、“杀到他们老家去”等等。无论他们对我的嫉恨是否会因此而减弱,起码矛盾已经被成功地引向了费里亚。也就是说,上将最担心的决策空间变小之事,已经成为现实。

上将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见我就开门见山地说:“黄而,我们该先酝酿一下的。你就这么说了,也听见了,四周都是要求攻击费里亚的呼声。这会使得三星前线决策非常被动。”

“上将,如今此事已经不可能局限于三星。”我慢慢地坐了下来,说:“整个主星、整个人类的命运都会因此而改变。这种改变虽然肯定不是保守派愿意看见的他们只喜欢牵狗遛鸟而已。但是上将大人,你并不会喜欢退休后在日本的旧式庭院里和老头子们听风下棋这样的生活吧即使是返回荷兰居住,那边的郁金香花田再好,也挽留不住你的雄心。”

奥维马斯沉默了一会,抬起头来盯着我说:“黄而,这种事我们应该提交gdi全会讨论。”

“gdi全会已经毁灭了。日本和南京想必将会各自占据今后成立的gdi全会的半壁江山,但那起码是两三个星期之后的事了。决定主星和全人类命运与走向的权力现在正在我们手中,难道上将想与它擦肩而过”

这种事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以奥维马斯之牛,都为之窒息了好几秒钟。过了一会,他终于缓过气来,谨慎地用手指敲着桌子,仔细斟酌着自己的语言说:“黄而,你说得很直接,和我的脾气很象。你我这样的人,能够混到目前的这种万人之上的位置,在几年、十几年前是绝对不可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