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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66(2 / 2)

响彻校园的上课钟声机械的响著,潘正岳记得当年这个钟声可是一天要听好几次,回想起当年的学生岁月,他的嘴角不禁扬了起来。

一年三班潘正岳还记得自己的教室在三楼,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了三楼,走出楼梯后右转第三间教室就是一年三班。

看著记忆里原本已经远去的场景和声音出现在眼前,潘正岳忍不住握住拳头,心跳不受控制的略略加快,旁边连续经过几个学生往走廊的远方跑去,各自转入他们的教室里头。

一班二班三班到了潘正岳不敢冒然往里头走,就在教室外头走廊犹豫著。

这时,突然有个人拍了他的肩膀喊了一声:“潘正岳你在这里干什么,要上课了还不进去”

潘正岳心头一震,马上回头往那个人看去,是

“看什么还不进去等一下老师要来了,我刚刚在楼下看到他,表情好像不太好。”说完,那个男同学就走进教室,在位置上坐好。

是陈政鸿潘正岳记得很清楚,高中一年级的时候,陈政鸿是他第一个认识的朋友,两人的交情一直都不错,是后来自己考上了东海大学,而陈政鸿好像是考上了辅大法律系,这才失去了联络。

潘正岳有那么一瞬间整个人的心神晃了一下,真的是陈政鸿,自己会在学校看到他,难道我真的

一时间他实在无法想到太多东西,这时又一个人走过他的身边,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潘正岳,要上课了还不进教室”

潘正岳抬头看到了说话的人,是班导师杜力强。

在班导师的后面进了教室,潘正岳走向教室里唯一一个没人坐的位置,也是陈政鸿旁边的位置。

陈政鸿见他来了,朝他嘿嘿一笑,用手比了个姿势,要他拿出英文课本,这一堂是英文课。

但潘正岳的心思根本不在课本上,因为回到教室的他看到了坐在右边一排,前三个位置的女孩子,是王瑛玫。

潘正岳坐在她的后面,距离三个位置之远,因此无法看见她的脸,但光是靠后背的样子他就认出了她。

这时的她是短头发,穿著学校的白色制服,隐约看到内衣的肩带,她低头时总会露出后颈细细的毛发和白皙的肤色。

潘正岳痴痴的看著王瑛玫的背影,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直到他觉得好像有人在推著自己这才“醒”了过来。

推他的人是坐在身边的陈政鸿,潘正岳醒了过来,发觉所有的人都在看自己,而离自己最近的,却是应该站在讲台的老师。

“潘正岳,你上课发什么呆”杜力强不悦的看著潘正岳,刚刚连续喊了他两声,居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新生就这个样子,以后还得了

潘正岳下意识的站起来,有种不知所措的尴尬,这时王瑛玫也转过头来看著他,朝他露出一抹令他熟悉无比的微笑,他又晃神了。

“潘正岳”班导师杜力强忍不住骂了出来,这个学生是怎么回事,这么容易就失了神:“你是不是中午没睡饱还是没吃饭,整个人都在晃神,去外头洗脸”

潘正岳尴尬的说是,忍不住又看了王瑛玫一眼,然后赶紧跑到走廊的洗手台洗了把脸。

冰凉的水冲去了暑气,也把潘正岳的心冲得冷静了些,回到教室后,他把注意力从王瑛玫的身上拉开,直到这堂课结束。

一年级的课程并不多,下午只有四堂,潘正岳把心思拉回之后,便想到另外一个更重要的事情。

爸爸

潘正岳根本没有考虑其他事情,下课钟声一响,他转身就往学校门口跑出去。

他的心跳随著快速的奔跑和猜想的场景而剧烈跳动,几年了大学一年级的那一年发生了那件事,让父子两人各自孤独。

跑出学校的潘正岳,这才想起自己的脚踏车还在学校,他马上转身冲回学校的脚踏车车棚,找到脚踏车后才发觉自己的脚踏车有锁,是数字锁。

该死潘正岳骂了几句,这个号码是多少是四字码他一时间想不起来,便随手拨了1234的号码,用力一拉,锁没开,数字不对。他放下手上的锁,还真的想不起来当年这个锁到底是设了什么号码对了电话,乾脆先打电话回去看看,电话号码是不会忘的。

潘正岳转身,往校园里的公共电话跑去,学校禁止学生携带手机上学,所以在学校里头有好几个公用的电话,他走到公共电话旁,拿起电话筒,从口袋里拿出铜钱从投币口投下。

快速的拨号,电话的铃声响起,嘟嘟的声音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他的心脏,让他闷得有些难受。每一个嘟嘟的响声都像是一个世纪一样的长,卡电话被人接起。

“喂”

熟悉的声音从电话的那一头传来,略带重音的军人口音,正是潘爸常用的语气,潘正岳一时间被这多年没听见的声音给“震”住了,整个人愣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潘爸又连续喂了两声,嘴巴嘟嘟的骂了一句后挂上电话。

潘正岳这才醒了过来,又连忙拨了一次电话,这次潘爸很快的接了,但一开口就骂了:“什么人啊”

“爸”潘正岳拼命忍住自己的声音不要哭出来。

电话那一头的潘爸愣了一下,疑惑的问:“正岳啊,什么事啊,你不是在上课吗”

“爸”潘正岳终于哭了出来,多年的思念和愧疚都在这一秒得到了宣泄的出口,那种感受原本激塞住整个胸膛,但就在这一个熟悉的声音里化成激流消散。

父亲对他来说是个唯一、特殊、绝对无法取代的角色,当年他还是孩子的时候,对父亲的想法和观点与其他的孩子其实差不多,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他知道父亲的苦。

职业军人退役下来的父亲其实算是生平无大志,唯一的嗜好就是练功,唯一爱的人就是他和母亲两人。

潘正岳对母亲的印象很浅,潘爸很少刻意提起,他也很少问,对他来说,母亲的印象就是相片里那个清秀的女人。

他知道父亲是个坚强的人,但是对母亲却有著他无法理解的思念,那个强烈的程度是来自他童年时期有次夜晚起床小便,恰好看见父亲对著一张相片流眼泪。

他清楚的看见两条半透明的泪珠从父亲的脸上滑了下来,从来没哭过的父亲在那一刻、那一秒,却给当时幼小的他有著极为强烈的震惊感。

那一刻,他小小的脑海中就一直记得,爸爸爱著一个叫做妈妈的女人。

随著年龄的成长,潘正岳逐渐知道父亲需要的不只是一个乖巧的孩子、会读书的孩子,他还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