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母亲被带上大殿,那摧毁的就不仅仅是他的尊严,而是整个家族未来的全部希望。
“不必了,父亲。”
萧文渊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着高台上的父亲,
“您不必用母亲来威胁我。”
“我萧文渊一生虽短,但从未做过任何亏心事,今日被萧闻颂和盛熠发现,我认栽,但要祸连家族,逼我认罪伏法,那绝不可能!”
“能夺我性命的,只有我自己!”
说完,萧文渊突然发力,挣脱了押解他的侍卫,猛地向前冲去。
他的目标,正是那把停在他脖颈前的佩剑之上。
“文渊!”
皇帝萧念白大喊一声,却无丝毫行动。
只眼睁睁地看着萧文渊一把抓住剑柄,用力一抹,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他的脸上露出了解脱般的笑容,身体缓缓倒下,如同一片凋零的落叶,只余满地鲜血。
褚宝珠看着眼前的刺目的红,突然惊叫出声。
而在场的其他人虽算不上人精,但对眼前的一幕也早有预料。
谁都担当不起杀害萧文渊的罪名。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了解了自己。
这是皇帝所愿,也是唯一能让恶人为池下那无数冤魂偿命的唯一办法。
大殿之内,空气仿佛凝固,只余下萧文渊倒地后那沉闷的声响,以及鲜血滴落在冰冷石板上的节奏,清晰而刺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一滩迅速扩散的红上,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意义。
云隐真人面色凝重,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随即又恢复了那副超脱世俗的淡然。
他轻叹一声,似乎是对命运的无奈,也是对人性复杂的深刻体悟,端得一副超凡脱俗的大师模样。
许久,才向萧念白行了一礼,
“陛下,如今危星已除,您治愈的几率便大大增加了!”
萧念白的脸色依旧苍白,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他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与虚弱,
“朕……确实是想身体痊愈,可从未想过将自己的儿子送上死路啊!”
“陛下也不必太过伤感,如今紫微星的光芒已日渐璀璨,再有冲喜作保,必能保您身体恢复如初。”
云隐真人再次将话题扯回到冲喜一事。
可偏偏萧念白感觉自己身体有所好转后,又开始扮演起了慈父。
“可朕实在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啊!”
“他为了朕甘愿去死啊!”
大殿内安静至极,无人再敢接话。
偏偏褚宝珠是个傻的,张口就说,
“他下的毒,他不死谁死?”
这蠢货一句话还真把皇帝给噎住了。
他不是真的心疼萧文渊,而是害怕自己逼死儿子会让自己的名声受损。
哪怕是萧文渊先下毒,百年之后他也不想在史书上看到大乾王朝父子不睦的事件,影响了自己的清白。
所以,他得想办法为此事找到一个合理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