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扯了扯唇:“看来你这回,哪怕冒着她会受伤害的风险,也不打算放开许轻衣了。”
陆峋没立刻应她。
他沉默了两秒,突然打量着她,道:“你是在关心轻衣?”
“我才没有,她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峋顿了下,问:“你抑郁症怎么样了?”
她一怔。
定定地望着他。
桃花眼里,氤氲着水汽。
半晌,才自嘲地笑了笑,说:“这是你对我说的第一句,只关乎我的话。”
陆峋微微拧眉。
他不是感受不到,她身上散出来的,那种快要哭出来的难过。
他心里没什么波动,只是觉得奇怪。
宋青是景烨安排在他身边的,现在这一切他已经知道,她又何必在他面前,作出这副脆弱的模样。
陆峋没有回宋青的话。
他一个字都没留给她,转身走了。
咖啡馆外,陆峋的黑色轿车扬长而去。
宋青蹲下身,再也克制不住,眼泪不停地流了下来。
-
回到江城后。
陆峋安排了国内外五官科最权威的专家,治疗许轻衣的嗓子。
拍完片子,医生脸色难看:“拖得太久,嗓子糜烂严重,要开刀。”
又问许轻衣:“自己平时会感觉到痛吗?”
她垂眸点头。
医生又问:“是不是还有特别想说话的时候,但一发声,嗓子就疼得开不了口。”
还是点头。
陆峋脸色不太好看。
医生走后,他问道:“嗓子会痛,就是身体在跟你求救,如果我不把你拉回来治疗,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他语气带了些责备,有点凶。
眉眼都是焦急。
许轻衣坐在那儿,安安静静的,不解释,也不回应。
她越平静,他越是心乱,说话也带刺:“你心里还是惦记庭深,觉得自己就是亏欠他,不想让他怨恨你,是吗?就因为他,连自己嗓子坏成这样,你都不在乎了?轻衣,你什么时候也变得不会好好爱自己了?你知不知道,你这嗓子一坏,你再想当律师,那就是不可能的事。”
她仍旧没什么反应。
但眼里没有半点儿后悔的意思。
陆峋气急:“你现在觉得自己在清市帮了那些小孩子,就是有意义的,那以后呢?别说过五年十年,就是只过一年,你也会为你的选择后悔!”
他气闷,扔下话后,也没看她反应,一个人到住院楼后边儿,摸出烟来,叼在嘴里,点燃。
他情绪向来稳定,很少有需要靠烟草来平复的时候。
但这回,是有真的被她气到。
她心底终归是有陆庭深的位置,这一点,陆峋早就看清,十几年的感情,哪可能说忘就忘,说放下就放下。
他不会因为这事儿责备她。
男人得不到女人全部的心,是男人自己没本事。
来日方长,他可以慢慢陪着她。
但要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因为别的男人折磨自己身体,陆峋做不到。
几根烟结束。
陆峋走回住院楼。
快到许轻衣病房门口时,却瞥见一道好久不见的熟悉身影。
陆庭深一身白大褂,冷淡疏离地立在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