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嘴上说欣赏我,却没把我放在眼里,你凭什么认为我在此处,任由你继续伤人?”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我们这么多人,你是救这群墙头草,还是救你的太子,或是江月,还是有了身孕的傅蓉?以你的身手,万箭之下也最多救三人不受伤,”
“夫君,别管妾身。太子陛下和江月妹妹最重要,妾身不算什么的。妾室和夫君共进退,不管夫君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
傅蓉突然凄凄一笑,将最完美的角度呈现在众人眼前,就连唇角的鲜血,都是缓缓落下看着好不可怜。
萧云笙只垂着袖子,一切事不关己的冷漠。
“我和夫君有许多误会,我识人不清,辜负了夫君的真心,今日来,原本就是为了远远的看一看夫君……”
说着又低声抽泣了几声,侧过头看向萧云笙:“夫君莫怪,是我又添了麻烦,夫君前路还有很多事业要建树不该被我所连累左右,若今日我真死了,正好让夫君看清我的一片赤城。”
江月心猛的一揪。
别人听不出这话里的深意,可江月却听的懂,那是提醒她,将军身上的毒。
若是傅蓉真的死了,解药就没了。
一个女人,当众表明心意,说出这么一段感人的话,试问哪个男人不会动心思。
余光扫过站在不远处的萧云笙,江月抿紧了唇。
心里不免一酸。
要知道,如果没有她做替身,傅蓉完完全全和将军没有隔阂……
江月忍不住心里一颤。
胃里就一直翻江倒海。
血腥气伴随着硫磺气息一阵阵的扑向江月的鼻间。
熏得她头晕目眩,不住的翻着酸水。
清点完战场的伺候上前,对着二皇子就是一跪,铠甲和地面的碰撞声轰鸣响亮:“并无活口。”
“辛苦了,派人把翰林院家的公子好生送回去,至于
二皇子用扇子指了指刚才的方向,除了满地被血染红的残肢根本再也分辨不出谁是谁,看分不出,干脆随意的挥动着手:“将过去,到底能缓解丧子之痛。”
“是。”
太子沉默。
江月却盯着那个信号折子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
昨日在路上被萧云笙送到手里的信号折子,和眼前的一模一样,来不及深想。
一道人影幽幽走过来。
苏嬷嬷扶着傅蓉,一并站立在前面。
“里应外合这遭,太子皇兄,您觉得我学你的计谋学的如何?”
萧云笙不理会二皇子的冷嘲热讽,只有意的瞥了一眼江月,那一眼看的她心惊肉跳。
就连一直沉默的萧云笙都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对,皱了皱眉,可碍于人多,就算有所疑惑,此时也不是开口的好时机。
江月咬紧牙关,手无声的握成拳,
若是昨日萧云笙没挺过殿前的问责,今日的刺杀也不会受到影响,说不定太子也就被刺客杀害成功,一举消除了两个挡路的人。
像现在这样,萧云笙挺过了昨日的危机,现下她就是用来攻击萧云笙最好的一颗棋子,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萧云笙是怎么护她的,她又做了什么。活下来的这些人都是最好的证人。
真是好毒的计策。
好深的算计。
江月袖子的手攥紧,最后能防身的袖中刀刚才都被守门的侍卫搜走。
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不给她。
“太子遇刺,乃是国之大事。总要来电开胃的”
二皇子眼底闪过兴奋之色,仿佛根本没有经受混乱,还是一副矜贵优雅。
突然指向江月:“就从你开始。”
“其实,我还是那句,我准备这一场就是为了你来的,你让我成了薨逝的二皇子。”
手指所在,众人目光所及。
“只要你跟着我走,我就放了这里的人。”
一时间江月成了众目睽睽之下的包围的中心。
江月顶着这些神色各异的视线中一动不动。
“江月,我不许你……”
萧云笙刚开口,江月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衣角微微用力,忽而抬头一双杏眼神色慌张,还挪动着脚步,欲要往他后背躲着。
“夫君,我好怕。”
傅蓉突然挤过来,隔开两人。
见她这幅模样,萧云笙面不改色忽而闭了嘴。
只用手紧紧攥住江月。
“我不许你再想用自己换任何东西。”
越是见他们两人如此,傅蓉越是控制不住情绪,高傲的抬起下巴,一双眼宛如刺出去的针,扎在江月的身上就算移开视线也要从她身上剜下几块肉才算痛快。
“乌月镇大火,春城的人的确都是我的手笔,但归结到底,那勾结的蛮人刺客却不是我的手段,眼前的这些才是我的人。太子王兄,你就没想过找来对付我的小丫头,其实有可能被我收买了,一起演了一出戏就为了今日,不然怎么死了的人,还能出现呢?”
二皇子顺势接过话头。
太子目光随即转到江月身上,带着冷淡的寒芒:“我就知道,这种事要做就得自己做,做的不留后患。若是我经手,岂有你今日站在我眼前的机会。”
刚经历了生死关头的众人立即所有不满都找到了宣泄口般纷纷怒目以对。
“往年这么多马球赛都没事,怎么偏偏多了这个么低贱的人就这么倒霉,我听说她命格低贱,克夫克父母兄弟,要我说这种人就不该站在咱们面前。”
江月抱着胳膊,转了个身子,将在场所有的人看了个遍,一边转一边不住的摇头。
“可笑,真是可笑。”
萧云笙垂在袖子里的双手,微不可闻的一抖。
视线紧随着江月的步伐移动。
黝黑的眼眸宛如浸在寒潭里,越发多了几分寒意,从江月的手缓缓上扬,定格在脸上。
正好和抬头的江月对视相望,紧绷的面色在江月冲他莞尔一笑中,握住了袖子中的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