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我只是一个生命,一个生命,一个有死有生有开始有终结的一个生命,我可以感知到我这个生命的过程。”
“你是什么”“我,我是无机物和有机物的经典组合,我只是无机物和有机物的变化结论”
“你不是活着不是死去吗”“我活着不过就是无机物有机物的组合形式存在,我死了不过就是组合形式的消失,我从来就没有活着也从来就没有死去我从来就活着我也从来就死去”
“你到底是什么”“我我无非就是分子原子我无非就是分子原子”
“你存在吗”“我我我存在,我从宇宙一开始我就存在”
我是在漆黑一团中诞生的孤儿,我在原始的汤料中膨胀着登场亮相。
我分明只是一束光,偶然中我变成了质子和中子,不被我觉察的我又化成了激情跳跃着的原子,我和无数的我在不再虚无的虚无中相依为命,无数的我又远离我而去,我自由地在虚无中穿行,在浩淼无垠的天空浪漫的里程中我计算不出我到底走了多少路。
我却相信我的路就是我无人知道的秘密,我在秘密中追溯我曾经的自己。
我和天地间的所有的我都有血缘,我什么都是,我又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是我,什么又都不是我。
我明明曾经是一缕阳光,一缕清风,一块石头,一滴岩浆,一片树叶,一株小草;我明明曾经是一只三甲虫,一条小鱼,恐龙身上的一块肌肤,猛犸身上的那根长发,小鸟翅膀尖上的那片羽毛,狮子嘴里的那颗牙齿;我明明曾经在峡谷之间自在地流淌,在地下安静地休憩,在空中自由的飞翔,我怎么会来到了这里
明明我不在这里的,明明我又是在这里的
我变成了一只猴子。
自打我变成了猴子,我就发现其实我已经不是猴子了。
我这样的猴子能算得上是猴子吗
以众生作为棋子,以江山作为赌注,以天下作为棋盘,在血与火、刺刀和枪炮、阴谋和算计中导演着相互厮杀也自相残杀,我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我也是帝王刀尖上哀泣着的亡魂。
猴子们是主宰,主宰着地球主宰着生命,我们总是不屑于去思考那些不是猴子们的生命的,那些生命都只是供给我们使用和食用的。和我一样的猴子们发明着工具革新着技术,我将这些发明和革新用来改变猴子们的命运,猴子们的生活越来越好过,猴子也越来越多,可其他生命也在猴子们制造的苦海中渐渐消失绝灭。
猴子们为了期翼得到更多的拥有,于是就加快了毁灭的步伐。成就着一切如今已经发生作用的技术,却又成了这些技术下最接近的受害者。
猴子至为欣悦地听见他人死亡的惨叫,将忠诚、狡猾、无情和背叛糅合到一起之后成功的猴子就站在被征服了的土地上宣布:人最大的幸福就是在胜利之中,征服你的敌人,追逐他们,夺去他们的财产,使他们的爱人流泪,骑他们的马,搂着他们的妻子和女儿睡觉。
我象行刑者一样,在这些岁月里,孤独而又忧郁,残忍而又心怀慈悲。
我不要作猴子,我宁愿变成动物和植物
可是猴子已经主宰了整个星球的生命。
在最近400年里,地球上的动植物物种已经减少了一半,生物们生活的环境面积缩小了90,物种灭绝得越来越快,平均每天就有150到200种生物在灭绝,仅90年代从地球上消失的生物估计就有100万种,哺乳动物已经有110个种和亚种消失了,鸟类有139个种和39个亚种消失了,还有1100种鸟类和600种哺乳动物、25000种植物面临灭绝。
地球上的生物将在未来的几个世纪面临灭绝,其中四分之一的将在今后25年内首先就走向灭绝
物种一旦消失就无法重现,因为猴子们的存在,物种的灭绝就比自然灭绝的速度快过了百倍千倍猴子们剥夺了其他生命赖以生存的空间,用技术造出的物质完全改变了环境,在猴子们利益的眼睛里,动植物的存在只是为了满足他们的所需,只是猴子们的资源
“我至高无上万能的主啊,请您无论如何把猴子带走吧”除了猴子之外,所有的生灵异口同声地向上帝哀求着说道,“猴子就是世界的祸根。”
这个声音终于又说道:“你别瞎想了,你最好的选择就是变成人,而且你这个人还必须活得高人一等”
我落泪了:“要怎么样才能高人一等”
声音的口吻异常残酷:“一切可以给你带来直接效益的就是你所关心的,你所必须去做的,你是经济的动物,那么你的一切手段就必须为这个经济的目的去服务”
这是一个伟大的时代,这是一个辉煌的世纪,这是猴子们引以为豪的最光辉最灿烂的世界,这里有令天地变色地动天摇的文明
“这是我们猴子们亲手打造出来的,是我们的,不是你们这些被我们猴子奴役着的生灵们的”猴子们壮志踌躇地如是说。
这个声音却在同一个时刻响起:“你们这些猴子毫无争议地是这个星球上最为高等的动物,以为所欲为的主人和统治者自居,强悍地试图去征服你们并不了解的自然。你们向自然毫无止境地索取,自然终究就一百倍地报复你们。”
我得病了
我猛地悲切出声叫喊道:“我得病了我得病了”
距离上次手术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龙镔躺在严密保护的病床之上一动不动,大脑的活动却异样激烈,所有的专家都对此束手无策。
静儿凄苦地注视着龙镔的面容,她无尽爱意地握着龙镔的手,期待着他突然醒来。
龙镔依然未醒,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他的醒来。
很多次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但他又恢复了心跳,恢复了脑电波活动。
静儿的泪常常湿透盖在他身上的洁白的床单。
新闻媒体渐渐不再关注他的生理状况,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让媒体当作是提高收视率关注度的东西,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只有等龙镔的遗嘱到了正式生效的那一天或是等龙镔正式死亡或者正式复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