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镔停止了游动,静静的欣赏着这条悠闲的鱼。
这条他不知名的鱼儿身躯转了过来,也静静的看着他这个或许是危险的不速之客,却不恐惧。
一人一鱼的视线相碰了,透过这或许是清凉或许是冰冷的太湖水,视线相碰了,相碰的视线似乎就在这一人一鱼无声无息的对视之间,传递着不知内容没有内容全是内容的内容。
不需要解释,龙镔透过水,却清晰的看到了这条鱼的鱼尾部位悬吊着一个鱼钩,鱼钩后竟然还拖着一道长长的丝线,鱼儿也不需要解释,静静的看着他,这个或许危险的生物。
或许是龙镔心脏的一下异样的跳动改变了龙镔的保持的眼神从而打破了这种一人一鱼安静的对视,又或是龙镔这一下心脏的异样跳动打破了这一人一鱼之间湖水恒定的静寂,鱼儿许是变得有些惊恐了,竭力将尾巴一摆,倏地游开,游向太湖的深处,一转眼龙镔就寻找不到了它的影踪。
龙镔无语,静静的游向船头,外公在喊,大家都在喊。虽然他还想游,还想寻找这条受伤的他不知名的鱼儿,但是他得回到船上,回到岸上,他得生存,只有到了岸上他才可以生存,清凉又或者是冰冷的湖水里毕竟不是他的家园,那是鱼的家园,他的家园在陆地上。
可是,鱼啊,你受了伤,你还能游多远
龙镔为自己惊讶了,记得少年时为了生活他总是上山下水的打猎抓鱼以换取金钱,可为何今天,就在刚才他竟然会为一条不知名的受伤的鱼而产生了一种对它命运的担忧呢
已经擦干身子穿好衣服的龙镔默默的坐在船舱,船老大又发动了引擎,引擎顿时轰响起来。
德老慈爱的拍拍他的手,道:“孩子,在想什么”
龙镔的眼里依旧闪烁着那一丝黯然,低声道:“外公,没想什么。”
静儿看着龙镔,静儿爷爷也看了看龙镔。
鳌头渚那片浅滩上丛生错乱的芦苇只要有风就会蓬头散发的招摇不停,细细的黄黄的苇杆尖端悬撑着那些白色的芦苇花絮,阳光生命似的在湖波的涟漪中欢欣流动着,闪亮着,全无固定的形态,似乎只要哪位观察者一声激动的喝彩,一声感怀的呼唤,它就会役使着这湖水、这大地、这天空、这一切的水草树木从平静的沉睡中苏醒过来。
静儿她们三个女孩子还有石伟心情喜悦的在这片湖滩上找寻着新鲜,龙镔却陪着两位老人伫立着并用目光试图在芦苇根部的阴影里找寻游动的生命。
静儿爷爷,看着孩子们各自的身形,试试的问身旁的龙镔道:“小龙,在找什么”
龙镔抬头看了一眼天上挂着的太阳,用手揉揉眼,道:“在找鱼。”
德老呵呵笑了:“这些都是小小的鱼,岸边可没有大鱼。”
静儿爷爷也笑着道:“是啊,这种小鱼都长不大的,要想找大鱼得到太湖的深水里去,老辈人还传说那湖里有龙。”
龙镔看着两位老人,却回答道:“小鱼儿有小鱼儿的活法,大鱼有大鱼的地界,我不知道这湖里有没有龙,我只是想看看这芦苇从中的小鱼儿可以游多远。”
德老看着龙镔俯下身子,那脸上神情象个看蚂蚁回家的三岁孩童一样,便轻轻一叹道:“孩子,你仔细看看这太湖有多大,这天有多高,这天地有多大。”
静儿爷爷开始呵呵笑了起来,道:“小鱼儿当然是游不远了,可是大鱼就不是小小的芦苇从可以困住的了,它可没必要依赖芦苇从中的养分来生存,他得去湖中才能长大。”
龙镔仰起头,声音还是很低沉的问道:“那大鱼儿又能在湖里游多远这么多渔夫在打鱼。”
这时石伟他们过来了,静儿接上口就道:“我记得上次你不就和我说起过鱼吗一条聪明的精灵的鱼那渔夫是抓不到的,听说这湖里最大的鱼可以有几百斤。”静儿眨巴几下大眼睛,顽皮的道,“你不就是一条精灵的鱼吗谁也抓不到你”
石伟大笑,急忙凑上去捣蛋,道:“谁说没人抓到他你和秋雅不是正在抓吗他那个傻样能跑到哪里去”
龙镔没有理会石伟的揶揄,淡淡的道:“说是精灵,其实只不过是褪色的精灵,就是一条鱼,想游也游不远的,说不定到了半途就会沉到湖底,从此销声匿迹。”
一时尽皆静寂无声。
静儿爷爷忽地用手指着这太湖中那无穷起伏着的浪波,意有所指的对着年轻人们说道:“笋因落箨方成竹。”说罢,把眼睛望向正担心着龙镔心情的德老。
德老立刻明白过来了,对着静儿爷爷会心一笑,接口下句便唱咏道:“鱼为奔波始化龙”
第四卷伟大的罗网第二章鱼啊,你能游多远中
所有的人都知道,龙镔尽管鼓足勇气和外公相认,可是根本就没有在心里也从来就没有将诅咒放下来,嘴巴上对大家承诺不把诅咒当成回事,可到底始终都是盘踞在他精神上的阴影和磐石,挥之不去,撬之不动。
这天晚上,趁龙镔他们上网的时候,静儿爷爷把德老和静儿叫进书房谈论起了今天在太湖里发生的事。
静儿爷爷亲自替德老倒上茶后,语气有几分沉重的道:“德老,你是龙镔的外公,我也就不隐瞒你什么了。说句实在话,我私心里并不心愿我的静丫头去喜欢龙镔,但是这种事情我是干涉不了,一般的女孩子吗,父母强迫一下也许还对她们起点作用,但是静丫头是谁也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