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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70(2 / 2)

领头的大汉抱着胳膊只是看着一脸寒素样子的康有为,鼻子里头哼了一声:“又是一个鸡巴穷酸听好了,咱们在这里请神,你冲犯了香坛,自己说怎么认打轿子了烧火,一人卸一条胳膊,认罚,二十两,只现不欠”

康有摸腰包,只有四五两散碎的,还有一小串京钱,和这些混混也没什么好说的,脆将腰包全翻了过来,亲手递到了那大汉手上:“您受累,就这么点儿,实在惶恐,下次一定还有一份人心”

那大汉在手里掂量量,哈哈笑着拍拍康有为的脸:“哪里的穷京官儿这官也当到头了吧眼瞧着就是无生老母的江山了,来给爷当个师爷怎么样”

康有为只是陪笑,也不坐轿子了,陪着两个提心吊胆的轿夫点头哈腰的绕过这个野鸡大师兄,只朝文廷士的翰林第走去,轿夫在后头小声发问:“爷,真的要是香教的天下了”

“外头死那么多,进了京,他们会不会洗城”

“现在去信香,来的及吧”

康有为只是不理,转眼就走到了文廷式翰林第的门口。就看见大门半开半掩,文廷式正在门口张望,看到康有为的身影就赶紧迎了出来:“南海,巷子两头都有香坛,我担心你来不了,天可怜见,总算到了”

康有为让文廷式开发了那两个轿夫,和满脸焦灼的文廷式并肩入内,才过了大门槛,文廷式就问:“韩老掌柜联络的如何了”

康有为淡淡的道:“还不是那样拍胸脯保证对皇上的赤胆忠心说这些有什么用,谭嗣同在一日,我们就开不了城让他们进来”

文廷式也嘿了一声:“复生这个湖南蛮子他就不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越拖下去,外面动乱蔓延的越广,要死更多人,这个孽都是他造的还不如让香教早点进来,就皇上的范围”

他迟疑了一下,看着康有为:“听说太后那里也在联络韩老掌柜你今天见他,老爷子有没有露什么口风”

康有为笑笑:“那一只老狐狸你指望他露口风现在他是比咱们两家哪头开价高一些总得有什么,来打动他们”

文廷式做痛心疾首状:“什么时候了,还争权夺利两头都求人家,那是只会把香教胃口越抬越高,到时候想约束他们就更难这些人真真是没有天良复生,你说我们有什么价码能让他们动心官儿也封出去了,将来的地位也许出了,还能怎么”

康有为转过头定定的看着文式:“道希,你还不明白我们最大的价码就是谭复生”

“复生”

“复生不去,香进不了城我们最大的筹码,就是帮香教去掉复生这块拦路石”

文廷式看着康有为森冷的目光,竟然有点畏缩闪避:“怎么去”

“我们比起太后那头,最大的优势就是我和复生曾经是一党他的虚实我尽可以探知,后党却不知道也只有我康南海能将复生动向最确实的情报传给香教,方便他们动手”

这一刻,文廷士竟然哑口无言,只觉得背心凉凉的。他沉默半晌,才低低道:“香教就算潜进来百十号人,可是复生总握着千把嫡系怎么也不肯抽出去,还是对付不了他啊”

康有为语气也冷的像冰:“韩老爷子也向我担保,他有办法将复生最后扣在手里的这点兵,在最要紧的关头调开复生若去,我等大事成矣道希,你看着吧,大变之日,我等操权之时,就在这三两日里头了”

如果说延庆标当初是直隶香教挑兵过程当中最为风光的团体,那么现在,这延庆标也是被监视最为严密的一群了,

入营不过十来天,香教变乱就起了,他们营的四下,顿时就驻上了谭嗣同的嫡系,洋枪火炮,都指他们。其他香教子弟,基本就是分编在新军各营里头,除了把最桀骜不逊的,才从大师兄变官的,挑出来集中找某处营房看守,其他的还可以本营监视使用。

哪里像延庆标,才入住的营房,就变成了一座大监狱仿佛

食米用柴,都是一天一领,将将够大家伙儿吃个八成饱,等闲不出房一步,刀枪环逼,气氛紧迫到了极点。

还好延庆标是以楚万里带来的禁卫军官兵为骨干,小葛庄少林会那些义气汉子为辅佐,子弟当中多有集中到延庆的禁卫军官兵的北地亲眷,在这个情况下,也仍然没有上下解体。

葛起泰和他那帮才带上兵的弟兄,还是整天饶有兴致的向禁卫军北来之人讨教,照样在监视当中出操训练,原因很简单,他们是徐大帅的人现在整个天下,谁还大得过徐一凡

底下镇定无比,可是领头三人,各有各的表现。

明面上领头的自然是刘大侉子刘如虎,陷入这个牢笼也似的局势,原来一点兴头,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去,整天就缩在自己的那间屋子里头,不是烧香磕头,就是给自己算卦,算来算去总是不妙,似乎这道血光之灾怎么也躲不过去,于是就加倍的失魂落魄。

而袁世凯却是如一头困兽一般。他费劲心思,连踢带打,在北地这么险恶的局面当中生生营造出一股势力出来,为的就是在将来的大变局当中有所作为。可是带着这一千五百兵,藏着的长枪短枪不过几十把,又在被严密监视当中,他的一番苦心,眼看就要化为流水他每天就在营房四处走来走去,看着四下环逼的谭嗣同嫡系军队的卡子,仿佛随时都能爆发出来

楚万里却又是另外一个样子。照理说他是最能随遇而安的人,这种老天给的偷懒机会他向来是绝不放过,可是他这几天,却始终关在自己屋子里头,一份份的起草电文,再通过盛宣怀秘密买通的渠道送出去,天知道他怎么有这么多的事情要用来请示当初辽南对日作战,他独担方面,就敢擅自改徐一凡的方略,将辽阳主力向南压迫,最后取得大捷。但是现在,他却一份接一份电报朝江宁在发

这是一方面。另外一面就是,那个随和好脾气,什么事情都敢乱开玩笑的楚万里也不见了。偶尔出来,就是负手在营房操场上踟蹰而行,脸上再不见了轻松的笑容,只有眉宇间抹不掉的沉重。往常再艰难的局面,楚万里都能以最轻松的态度应对,也总能想出办法,现在别人向他请示,现在被监视着,应该做点什,楚万里却总呆呆出神不予回答,到了最后,也只是一声苦笑。

整个延庆标从上到下,就处在这古怪的局面和气氛当中,大家都有些忐忑不安。

也都在猜测,大帅绝不会平白无的将他们放到这里来,大帅在江宁,到底在安排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