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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城中,有心人都望徐一凡的督署凑。谁都盼着能见他一面,就算捞不到这位权倾东南的徐大帅说的实在话,瞧瞧他脸色也是好的啊那些督抚主人还要看风色,只是先派来的代表,更是没头苍蝇也似。徐一凡本来就不怎么待见这些代表,他又不是在他那个历史上民国年间军阀争霸,互相派代表大家讨价还价。老子要的是你督抚亲身来朝现在不来,到时候也得来。

平日里他就从来不接这些代表求见的帖子,这个时候这些代表再怎么寻头觅缝,更不可能见着他老人家。这些在地方也是有头有脸,身上多半有个道台却罩着的代表们也只得大多时候眼巴巴的坐在督署门口附近的小饭馆里头,看着徐一凡的那些新朝手下神色匆匆而来,又神色匆匆而去。想拉点交情都拉不上

他们唯一能知道的,就是督署门口士兵赶人的话。

“大帅这几天不在督署办公,身子不适,在内宅休养。各位是见不着大帅的,大帅也给各位道乏了请吧”

徐一凡这个时候在自己内宅骗谁呢

可徐一凡这几天还真的很少到督署的签押房里头,大多数时间,都在自己内宅。偶尔和李璇下下棋。自从李璇知道秀宁和徐一凡学下围棋之后,就就抱着棋谱苦苦钻研。不过她和徐一凡下围棋,在徐一凡口中,那不叫对弈,而是叫做“杀光光”。让李璇九个子,最后再把她的所有黑子都提光。李璇咬着牙齿输十盘八盘之后,就愤愤的和徐一凡再开一局国际象棋报仇。杜鹃和洛施这个时候往往在旁边敬畏的看着。徐一凡甚至还有一次无意间看见她们俩也躲在闺房里头下棋,抱着棋谱苦苦钻研,棋盘上两条大龙搅在一起,都没气儿了,还能一直延伸到棋盘角落看起来倒像是五子棋的规则。

莺莺燕燕,聊以忘怀。

风终于起来了。时局在如他预料一样发展,可是他的心中没有多少兴奋。

复生,你要死了。

我也希望你死。

和几个女孩子笑闹温柔,不过只占每天很少一点的功夫。更多的时候,他却是在背着手走来走去,静静的想自己的心事。等着北地的消息进一步的传过来。

在北地他派两条线,一条是盛宣怀,一条是楚万里。盛宣怀每天都有一大堆情报传过来,字里行间,都是请罪。谭嗣同已经渐渐稳定住京城局势,花了那么多钱下去,布置的倒谭事业却告失败,徐一凡给他们的使命就是要让北地大乱,结果他却办砸了差使

徐一凡看到这些,不过淡淡一笑,吩咐归档。

风起了,血却还未曾落下。

是血,而不是雪。

楚万里抵北地之后,给他只来过两三份情报。这却是他最看重的东西。特别是关于韩老掌柜带着大盛魁子弟隐藏在香教背后的蛛丝马迹,让他坚信不疑。这血,注定将落下来

他等着北地大乱,等着谭嗣同作为最后一支能稳定北地的力量轰然崩塌,让他徐一凡成为中外唯一的选择。只要他以迅雷闪电一般的速度迅速平定北地局势,那这个清,就算篡到手了。只要将这个中枢威权崩塌的空白控制在最短时间之内到时候他不仅仅是国内的众望所归,也是西方列强在远东抵御俄国扩张的唯一选择这个时候,估计那索尔兹伯里特使正在拼命给国内发电报呢,让大英帝国早点做出抉择。请这家伙到南京来,起的就是这个作用。

其他各地归心,如何建立新的统治体系。那都是细务了。甚至都用不着他自己去布置,新的官僚体系就会自己磨合融洽,继续各安其位。

摆脱了满清末世的这个国家,就将走上截然不同的另外一条道路。虽然这以后建设的道路更为艰难,甚至超过他这条逆而夺取的道路十倍,却不是他眼下要考虑的问题。

虽然他会尽力缩短这动荡的时间,可是这血还会汪洋恣肆的将整个北中国染得通红他虽然早已下定决心不再犹豫,但是让他还能毫不动容,甚至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这未免就太牲口一些了吧他以前不过就是一个废柴小白领罢了。为了这个,他连一个知性眼镜娘加一对极品双胞小萝莉都给放弃了。

既然情绪不高,而且反正要等着北地局势变化起来自己才出招,那还不如这几天在家陪老婆呢。

只是在和李璇杜鹃洛施她们调笑的时候儿,徐一凡偶尔会恍惚失神。

“复生复生,你知道你将来的命运么你知道我也希望你死么”

南苑附近,香教里香坛。

北京城的动荡,在通直隶都激起了最大的反响。但是这个荒僻小村,白天却还是安安静静。只是每天晚上,到这里,从这里出的快马多了几倍。村子的警戒也越发的严密了。甚至伪装的警戒哨,都放出去四五里的

在村子里头一处堂屋之内,二十几条汉子正济济一堂。外面冷,里头却又是香又是火的闷热无比。堂屋正中供着无生老母莲花坐像,盖着八卦杏黄的绸子。下面老大一个香炉,插着粗粗的线香。二十几条汉子没人说话,只是看着站在香炉前面的阎书勤阎尊在恭谨的上香。

这些人才是真正的香教外香堂的骨干。韩老爷子隐身幕后,挂的也是护法名义。这些年在外奔走,四下传香,联络各处的是这些汉子。他们多是光绪八年香教起事被镇压之后的孑遗。不像那些看着香教这两年势头起来才加入的大师兄大师姐。对香教事业信得最虔,对洋鬼子和教民的仇恨最深。扶清灭徐什么的,都是屁话。

熬到现在,为的就是香教自己坐江山,杀光天下洋鬼子和二毛子

前些日子阎尊四下奔走,压制着他们这些最为嫡系的骨干蠢蠢欲动的势头。虽然大家伙儿勉强都忍下来了,但是还是在心里头嘀咕:“阎尊不是真投靠了朝廷吧”

各位嫡系大师兄这次挑兵当中,也没被挑多少,不少位置给那些新进投机的大师兄们给抢走了,尤其以延庆那个得意洋洋的刘大侉子为甚。延庆标到南苑入营,刘大侉子带着红顶子得意洋洋的坐着大轿穿州过府,阎尊一路陪同到底。很是经过了在座不少人的地盘。不知道有几个人喝了酒后就当着手下兄弟大骂出口:“阎尊看来是要拔了香头,不管咱们了。奶奶的,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咱们自己干。

直到阎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