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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去延庆,再陪着延庆标入营,路上辛苦了十来天。据说应酬又重,觉头都没睡多少。奉阿爷之召匆匆赶来,进了庄子脱衣服就上炕了,现在只怕还睡着呢”

韩中平冷冷地扫视了手下一眼:“召他回来。岂能没有要事,他还能脱衣服上炕睡”接着就一摆手:“带我过去找他”

看韩中平极力遏制住焦躁情绪的那个神态,手底下想劝他老人家先歇歇喘口气的话都不敢多说,默不作声的就搀扶着他朝阎书勤宿下的一处小院子走过去。

村子里头,也多是穿着黑布棉祅的大盛魁子弟。空场的地方拴着几十匹三河快马。场院里头,到处都是油布毡着的货物堆栈。瞧油布底下的形状,长的方的,怕不就是洋枪和新式洋子弹的箱子庄中子弟,有的油布毡子露出一角,里头的木箱子上面的俄文都露出来了。不用说,这是大盛魁利用他们得天独厚的直通外蒙还有俄国的商路,搞来的俄国武器

韩老爷子几人一会儿就到了庄子南头的小院,推门而入,直奔东面厢房。推开房门,阎书勤正脱得精赤条条的缩在炕上呼呼大睡。炕脚堆着这位尊者的衣服,腰带搭在衣服堆,上面不是香教的八卦图案红腰带了,却是一条梅红的绸腰带,带角还可以当汗巾使的。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婊子那儿摸错的。

韩老爷子眼神当中怒气一闪即逝,站在门口重重咳嗽一声:“阎尊,我老头子来了为何还高卧不起”

老爷子这个时候嗓门儿好大,阎书勤被惊动,哼哼着睁开眼睛定定神,这才翻身坐起:“老爷子,您来啦什么辰光了延庆跑这一趟,真累的不浅”

这个时候韩老爷子脸上却堆起了笑容,指着那条梅红腰带笑道:“不急,不急看来这次延庆之行,阎尊也不是毫无所得,也多了个红粉知己”

阎书勤看了一眼,大咧咧地道:“啥知己高碑店一婊子的,长得不咋的,但是倒是一身好白肉,能折腾说起来刘大侉子他们招待得倒是不错,延庆县城接风,一路上陪着他们这个标入营,穿县过镇,到晚上就是吃喝,咱们去的人,不管老还是丑,总能摊上一个局陪着风里雨里传香二十年,也就是这些日子过得舒坦一点儿”

韩中平脸上神色不动:“延庆标可用”

阎书勤笑道:“老爷子,你们里香堂不是也有人跟着转得那叫勤快恨不得连人家茅房都去瞅一眼您还不早就得到消息了这个标还真是得用,一千五百壮棒小伙子。一个叫葛起泰的是刘大侉子副手,嚯,好个活张飞什么样的大阵,这样的汉子也能冲个七进八出刘大侉子和这葛起泰都拍胸脯了,说管他妈的二皇上是圆是扁,他们靠着谁才起来这心里都有数,只要我姓阎的一句话,水里火里,皱皱眉头是小妈养的”

韩中平静静的听着,突然插言道:“不是还有一个姓项的副手么”

阎书勤摇摇头:“没见着,说这家伙觉得在延庆标是外人,说不上话,没味道,干脆回河南老家传香去了老爷子,您抬步退退,我这就起来”他伸了个懒腰,舒服的呻吟一声:“睡得真他妈舒坦”

韩中平笑着和一直没吭声站在他背后的章渝退出门外,章渝这才低声道:“姓项的有问题。底下的人报上来的东西我看了,说延庆标不少制度,还有操练的样子,都有禁卫军的影子”

韩中平扬手止住了他说话,低声冷淡的道:“这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徐一凡亲临,他也再没有阻挡我们行事的道理他正在等着我们把北京城闹乱呢他后续有什么手段,哪怕要用我韩中平脑袋以安天下之心,只要夙愿得偿,我又有什么在意的我不和他争天下”

他看着章渝,淡淡一笑:“想做香教的开国功臣”

章渝缓缓头:“老爷子,我的心思和你是一般的”

两人正说话间,那里头阎书勤已经穿好了衣服,打开门走出来笑道:“老爷子,这么急急的将我召过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韩中平转身看着他,摇摇头:“京城里头那帮书生,筹划的时候头头是道,行事的时候就百无一用,本来说好,我等香教子弟成军练上一阵,可用以后。他们在内作,我等在外作,一举掀谭嗣同下马。大家平分这直隶几省现在他们沉不住气儿,先动手啦”

阎书勤瞪大眼睛,一拍大腿:“我就说他们靠不住里香堂联络这个,联络那个,大几百万的银子捧出去给别人使,现在落下个什么来自家几十万的香教子弟不指望,指望那帮大帽子鸡巴个毛那怎么办”

韩中平冷冷道:“不能让谭嗣同现在专心去对付北京城里那帮人,虽然这些大帽子无用,可现在还少不了他们在其中添乱阎尊,各地香坛,可以动动了罢咱们也忍得太久了现在是不是杀点二毛子,烧点教堂,让谭嗣同内外一起烧起来,不能专心应对一处我们正好可以趁乱起事”

阎书勤浑身一震,死死地盯着脸上神情淡淡的韩中平。

转眼间,阎书勤呼吸就变得粗重了:“皇天算等到你老爷子这么一句话我阎书勤是您老捧出来的,这恩德没话儿说。您说什么,我就干什么可几十万香教子弟,盼着的不就是这么一天挑新军挑了个七零八落,大家怨气都快按捺不住了我这就四下传令,通直隶,齐烧一炉香,这就他妈的干起来”

章渝只是恭谨地站在韩中平身后,听到这番对话,眼角也忍不住微微一动。

韩中平和阎书勤这几句对话,直隶大地将会掀起怎样一场狂暴的腥风血雨

毁灭就毁灭吧让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和韩老爷子的仇人,都在这场惊雷闪电当中,一起殉了吧

这个时候在北京城文廷式的翰林第里头,文廷式早就起来了。王爷八旗参领们昨天就串联起来,准备今天一起去颐和园叩阙闹事消息也是天还没亮就送到了他这里。当即他就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了。

论心说,这风头虽然是他挑起来的,从盛宣怀那里得了不少银子,这些日子洒了一大半出去。可他真没打算这么早就让这些王爷们闹起事头来。

和韩老掌柜商定的,也是等那头能掌握的新军稍稍得用,然后再一步步进行他对光绪陈奏的倒谭,倒慈禧的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