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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佩纶在徐一凡身边陪祀,看着这副挽联,眼角就是一跳,偷眼一看徐一凡。徐一凡却视若未见,只是上了香,诚心正意的鞠了三个躬,他直起身来,慨然叹道:“刘公刘公,你虽然不是一个聪明的对手,却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我这礼,您当得起。”

旁边张佩纶也叹道:“刘公,你这一去,朝廷总算是变法了,这个朝廷,每做一点事情,似乎就需要许多人的血来推动似的可是他们就算做了,也准定做不好这代价,咱们已经付不起了,就是不知道您在九泉之下,是笑还是叹”

北京朝廷变法大诏的消息,上午大朝会颁发,下午就传到了两江,除了北京城的局中人,旁观的人倒也没那么震动。

首先,这摆明了要不是徐一凡的存在,这变法朝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推动呢。天下已经有了徐一凡这个选择,再临来抱佛脚,谁还在意那么多无非就是瞧着看他们会变出什么花样来罢了。

再则一点,北京城里头,种种势力盘根错节,还有旗族这么一个大包袱,想变法,谈何容易还真不如徐一凡这样白手起家,进了北京推倒重建简单,

大家没有选择的时候儿,寄希望朝廷变法来应对这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现在有了选择当初为什么早不变法去了

这天下的事情,归根到底还是一句话,朝廷和徐一凡之间,决出一个胜负,就能决定这天下的走向

朝廷拿出了变法的这最后一招,徐一凡又岂能干在那里瞧着

两人上香已毕,就朝外面走,

张佩纶犹自摇着脑袋:“真不知道是谁干的这些天翻来覆去的想,就是明白不了,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变数,真是有点棘手”

徐一凡看了他一眼,笑道:“没资料,我还不是判断不出来刘公一去,现在各个方面都动作了起来,大幕算是拉开啦毅军不就乖乖的来电表示北上了都死了心了。袁世凯来电报,说要潜入直隶左近搜集情报,因应此变局。练兵带兵,他说不如云纵和万里,就不凑这个热闹了,这事情他还能出气力报效,我很赞许他。幼樵,我们在江宁的安闲日子,可没有多久了明天我就要乘船而下,去上海。”

张佩纶先是赞叹了一声:“袁慰亭真是大帅手下一亡命干员大帅不计前嫌,收容于他,看来真是对了大帅明日动身去上海,是不是洋鬼子那里有消息了”

徐一凡微微点头,张佩纶吸口气:“为大帅贺”

徐一凡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喜色:“贺个什么呀,无非就是去讨价还价的,国家弱,有的事情还得看他们脸色,想想就是憋屈现在他们不和我谈价钱,难道还和那只剩半口气的朝廷谈价钱能稳住亚洲局势的也只有我了,小鬼子都被我揍了个半残废这些我都不是太上心,意中事尔。我总是觉得,北京城上头,酝酿着一场说不出是什么的狂风暴雨再看看,再看看吧时代变化,总会有一场残酷而华丽的落幕大戏,就怕血色太重了啊我已经告诉袁世凯了,怎么也要把五哥接出来”

没有王五,他徐一凡早就变成草原上的一堆狼粪了,如何能有今天北京城现在局势莫测,他王五顶着徐一凡义兄的名头,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现在谭嗣同还能照拂于他,到了谭嗣同自身难保的时候呢风潮一下将他捧到了浪尖上面,徐一凡对他的前景,不看好得很。

听徐一凡提起王五,张佩纶却没有接口。这牵涉着他们三兄弟的事情,外人如何好说徐一凡和谭嗣同以金兰之份,现在却站在不同立场上角力,天下对于这个大好八卦话题,早就传得纷纷扬扬了,说什么的都有。公义上头,他们这些幕僚什么话尽说无妨,可是这兄弟情分如何顾全,外人还是少插嘴吧,

两人谈谈说说,走出了刘坤一的祠堂,外面几十个戈什哈正在警戒,一些前来为刘坤一上香的人只是在最外圈好奇的看着。

看到徐一凡出来,外面人群里头,突然冲出一个人,捏着拳头大喊:“徐一凡你也有脸来刘公的祠堂你刺杀了刘公,还来做给天下人看我蒋某人和你拼了”

来人五十多岁年纪,徐一凡眼快,顿时就看明白了是原来大清江苏省的学台蒋道忠这位蒋老大人,在背后挑起士绅和徐一凡斗了一场,结果被徐一凡在木城里头关到快过年才放出来,天天馒头小菜,他们那帮人脸都快吃绿了。徐一凡倒也没怎么为难他们,只是请过来抚慰了两句,各为其主不假,现在胜负已分,大家伙儿就不要硬撑了,蒋大人这官是当不了了,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徐一凡不管。

其他人都惶恐告退而去,生怕在江宁城多耽,万一徐一凡哪天心情不好,想起前事请大家再回来谈谈心,再留在江宁,那是吃饱了撑的只有蒋道忠不走,在江宁城说要为大清守节,他是大清命官,徐一凡没资格罢免他。租了房子住下来,整天到处拜门,说要串连忠义之士,这个时候,谁还来理他都以为蒋学台是发了痰气儿了。

没成想今天撞着了徐一凡,这老家伙居然要来拼命也不知道是恨徐一凡这个乱臣贼子呢,还是恨徐一凡砸了他的饭碗。

看着蒋道忠冲过来,徐一凡眉毛不过一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没来得及说话,戈什哈们就已经将他按到在地,溥仰和陈德已经赶紧贴过来挡在了徐一凡身前,溥仰还大声发令:“搜身看他身上有没有家伙”

戈什哈们手劲大,按得蒋道忠吃了一嘴土,翻着白眼想站起来,却被压得更紧,在他身上一搜,不过翻出了一点碎银,这家伙还真就是捏着两个拳头就冲徐一凡来了。

徐一凡摆摆手:“放开算了,和他有什么计较的”

几个戈什哈听命松手,张佩纶苦笑着走过去:“清节兄,你这是何苦来哉是不是没有盘缠离开江宁兄弟送你一份程仪,这就走吧,何苦在这里耗着呢”

蒋道忠一翻身坐了起来,瞪着张佩纶:“我是忠臣张幼樵你不要脸我不跟你说话徐一凡,你不过打着改良时局的旗号蛊惑人心,朝廷现在也变法了我看你还能蹦达几天到时候,两江督署里头坐着的是我”

徐一凡嘿嘿一笑,他要和这半疯老头子斗嘴就是傻b了,摇摇头就朝湖边船上走,蒋道忠却坐在那里放开了嗓门:“徐一凡,你行此不得人心的事情,注定你是孤家寡人你那兄弟谭嗣同,也认清楚了你的真面目,现在在帮着皇上圣君还有你那位大哥京门大侠王五,为什么也留在京城还不是不想搭理你这个狗都不吃的东西谁挡着你的路你就杀谁,现在刘公去了,下面你杀哪位是不是准备冲进北京城,将你的义兄弟也杀得干干净净,好让天下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徐一凡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站在那里不动,张佩纶大声喝道:“捆他把他嘴堵起来”

几个戈什哈听令行事,张佩纶却走过来:“大帅,这姓蒋的只怕发了痰气,和他计较不来的,打发出江宁,也就算了,

徐一凡淡淡一笑:“幼樵,难道我还会为难他别捆了,打发走了干净,不走也随便他哼哼,朝廷变法,我还真想让全天下看看,这变法到了最后,会是个什么东西”

他仰首向天,神情冷淡:“这个恶名,老子先背上了幼樵,给李中堂去信,说请他安稳呆在合肥,我会派人去保护他的既然说谁挡着我的路我就杀谁,那么这些能给我制造麻烦的人,我就要先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