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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噤声徐一凡指名骂他,能被徐一凡瞧中,岂是普通人徐一凡不对付的人,朝廷说不定马上就要大用”

“徐贼,这就叫出口了,朝廷还不敢叫呢指不定怎么敷衍来着口气大的人多了去了,可是能做到徐一凡这步的,能有几个南洋,朝鲜,东北,那是死人给徐一凡铺出的通天大道”

“说那么多干嘛,且顾眼前吧中堂下台,咱们下场如何,还没个着落呢”

人们正在议论纷纷的时候儿,就看见几个钦差侍卫已经下了台阶,叉着腰扬手:“起开起开给谭大人康大人让条道儿出来李鬼子手下呆久了,都无法无天了怎么的连上下尊卑都不知道了”

人群顿时轰然让开,轿子起轿掉头,车马靠边,一时间你磕我碰,人喊马嘶,好容易清出一条道路,那些差官侍卫已经赶紧迎了出来,满脸陪笑:“谭大人,康大人,王爷已经在降阶等候二位”

谭康两人对视一眼,提着衣襟就进了钦差行辕。还没走到二门,就看见了世铎的身影,这位已经赏了东珠的王大臣军机领班,正满脸堆笑的站在滴水檐前

大清朝中,当得起他这么一迎的,真是没有几个。

看见谭嗣同康有为过来,他也不等谭嗣同和他行平礼,更不要康有为庭参,大步就走下台阶,一把抓住谭嗣同的手:“复生我老头子说话爽快,正担心你自外于朝廷呢。你过来得正好有什么小人嚼舌头根子,谁还乐意去理他们说实话,我世老三要是在意别人的闲话,这些年早就愁死三四回了甭生气,朝廷既然用人,老佛爷和皇上都圣明,那是向来要始终的”

他以出奇的热情抚慰谭嗣同,谭嗣同倒是淡淡的不以为意。只是诚挚的看着世铎:“王爷这些待会儿可以慢说。下官倒没什么,也不在意世俗风评只是这和谈,再也拖不得了传徐大人此折一出,自此多事,也是鞭策咱们这些中枢臣子奋进啊和谈必须尽快以最有利于我大清的条件结束,好专心向内,振作刷新朝纲,这些才是大事,下官一身荣辱。算得了什么”

世铎眼光一闪,笑呵呵的拍了拍谭嗣同的肩膀,并没有接他的话儿,只是看着康有为:“这位可是康大人兄弟疏忽,竟然和康大人少了亲近。今儿朝廷还发旨意过来呢,要兄弟将康大人履历详细开上去幸会,幸会”

康有为也同样淡淡的行了个礼:“世大人,学生贱名,不足以污圣主清听”

世铎笑着打断了他故作谦虚的话儿。一手一个,牵着两人的手就朝里面走:“走,里面儿说话事态逼人,是得拿个章程出来。两位大才在这儿,兄弟不过就垂拱画诺而已”

尽管离开朝鲜也有些时日了,也早就不在禁卫军军营当中和官兵们同吃同住,做解衣推食状。不过徐一凡每天早晨,还是坚持锻炼。

要做大事,就得头脑时刻清醒。身体运动开,自然头脑就会清醒很多。再说了,每天天明即起,活动身体。也是人磨练自己意志的最基本方法呢。

自己,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小白领啦

每当想到自己在很长时间内,都要告别以前那个时代懒散的生活,徐一凡就忍不住有点伤春悲秋的惆怅。

江宁督署衙门的校场很大。三四圈跑下来,汗已经出透了。徐一凡跑在前头。身后跟着几十个同样穿着白衬衣的戈什哈,大头皮靴敲打青石校场的声音,在督署衙门里面回荡,更增添了一分冬日清晨的安静。

冰凉的空气涌进肺里面,让人浑身只感到精力勃勃。停下脚步,徐一凡又走到校场当中,推三捺四,打了一套董家拳。这拳路,还是章渝当管家的时候教他的。董家拳是北派拳术当中,架势最大,身上筋骨也活动得最充分。一年多打下来,徐一凡的架势已经很有点样子,白衬衣底下,也都是鼓鼓的肌肉,虽然还是偏瘦,可是比起他当年出现在蒙古草原上那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脚虾模样儿,当真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等他打完拳,溥仰就轻手轻脚的过来递毛巾,徐一凡接过瞧了他一眼:“你小子,放你休息一天,怎么今儿就怪里怪气的跑步掉后面,带岗走神,吩咐点儿事儿转眼就忘在北京瞧上哪家格格了,昨天给你来信了再这样,你踏实在江宁呆着吧”

溥仰偷偷瞧了一眼徐一凡,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徐一凡身上一阵恶寒:“属下属下有个姐姐”

他还没说完,就看见张佩纶带着一个袍褂整齐的官儿摇摇摆摆的走过来,远远看见徐一凡就打招呼:“大帅城里头总算是出事情了”

听他口气,仿佛盼着江宁城出事盼很久了似的。

跟在张佩纶身后的,自然是白斯文。他抱着一堆花花绿绿的纸头,脚步踉跄。这个江宁官场的二五仔已经被徐一凡保升为江宁府,虽然既没有过班儿,也没有到京城去引见,连在吏部存档都木有,算是徐一凡手底下的黑官儿。在藩台贾益谦愤然离开江宁,盐法道兼江宁府增寿在上海就被徐一凡参掉,这些位置徐一凡暂时还没派人去填的时候儿,当了十七年知县的白斯文白老爷在江宁城也算位高权重,算是一等人物了。

外面儿的人,包括白大知府自己,谁也不知道徐一凡怎么想的,拿掉三百多堂官儿,又发出那么个奏折,却不急着委缺去填补那些空出来的官位,好像是生怕乱不起来一样。

张佩纶这么一招呼,溥仰憋了半天的话也就说不出口,讷讷的退到了一边。徐一凡向张佩纶和白斯文点点头。接过衣服自顾自的穿着。两人走到他面前徐一凡才笑道:“算他们有心总算没白等一场,闹出什么乱子出来了”

张佩纶摇摇脑袋:“还不就是那些没意思得很你问白大知府吧,他现在管着满江宁城”

白斯文冬的一声儿就跪下来了,张佩纶说得轻松,白斯文却是满心忐忑,这个天气都浑身大汗。一身袍乎套兮,红缨冬帽,在这穿着洋人军服和那群大冷的天儿里,只是白衬衣洋式军裤大头皮靴的戈什哈们面前。也觉得格格不入得很。在一个团体里面,觉着自己是外人,那兆头可不好

更别说现在江宁全府徐一凡是交给他了,除了本府三班,还有禁卫军几营兵,只要他向禁卫军的那位楚大人提出申请。禁卫军都会帮他维持治安

越是这样,他越是凛惕。禁卫军都能给他调用,江宁城再出点什么乱子。他白斯文难道是土星入命,搁得起这个

张佩纶和徐一凡的口气越轻松,他脸上表情越苦。捧着的东西也跟着他身子瑟瑟发抖,到了这个地步,也不要面子了,冬冬的就不住磕头:“大帅大帅卑职无能昨儿街上就已经出现了无头揭帖,卑职大胆,就派三班去撕了收了,也没敢回报。今天一早起来,结果发现竟然半城都是除了这个,有些小粮食店也不开门了往日这是比什么都开得早卑职已经派衙役去砸门了现在就看着大粮食店。他们都是快中午才下门板。要是他们也”

“小粮食店”徐一凡一边擦脖子里面的汗,一边随口问了一句。

张佩纶笑着解释:“江宁市民度日,不少都是每天升米把柴度日的,这些街头巷尾的小店,就是卖这些东西,加上烧水的老虎灶,是江宁城百姓一日离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