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帅不帅算不算是花样美男”徐一凡还意犹未尽的问他两个戈什哈。
陈德不敢接话,溥仰胆子大点儿:“大帅。别拖太久了吧,大家伙儿都在等着呢”
徐一凡笑骂:“你小子懂个屁剩下的活儿就是做秀,形象不好怎么行干完了活儿,跟老子去两江对了,贝勒爷,你不回家看看”
“回家”溥仰神情恍惚了一下,戎马金柝半年,一封信都没给姐姐写,还不知道姐姐担心成什么样儿了呢他试探着问:“大帅,您赏假”
“废话。老子都准备休息一阵了,你们也都滚回去休息休息”
跟着徐一凡这快小两年了。溥仰做为最贴身的戈什哈,一直滴溜溜地跟着徐一凡到处乱转,徐一凡也真没停下过脚步。听着休息两个字,真是觉得陌生。
“不是在山东还有鬼子么”
“没得打了,鬼子要是这种地步还能支撑下去,那他们全国都是内裤穿在外面儿地下面就是和谈,然后大家伙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得平静个好些日子了。和谈的事儿,老子才不掺和呢。”
徐一凡淡淡地总结。胜利带来的喜悦,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穿越两年,全身心的贯注着这场战事,一直在奋斗,挣扎,和时间赛跑。战事进行当中,又拿出了他全部的智力精力,勇气决心,和这么凶恶地大敌拼死决胜。现下他真的有点心力交瘁的感觉。一时间什么事情都不想管了。
辽南大胜的消息传回去,可以想象整个大清该有多么巨大的震动。各种各样的势力,又有新一轮的谋划,对策,洗牌。很多事情,他现在就该着手,布置,准备,筹划,等待着那逆而夺取的最后一刻。可是现在却偏偏有点懒懒的提不起精神来,别人忙得不亦乐乎地接防金州旅顺,处理各项事宜,弦绷得紧紧的,他却整天发呆加耍宝。还好嫡系手下都知道这位大帅习惯性的会抽风一下,干脆就各自忙各自的去。
疲惫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却是他已经走到如此地步,卷起的风潮,再也压不下去了。很多事情的处理,很多势力的周旋,已经不用他亲历亲为。自然会有人来投靠,有人会为他打算。但是问及内心,却是觉得未来的道路,恐怕再不会象这场国战那样,让人能觉得理直气壮,纵死无悔了。半年的战事,那么多英风凛冽的俊杰,无怨无悔的毅然赴死。而未来这条逆而夺取的道路,却少不了阴谋和权术,实在让人觉得没劲儿。他心中的一些筹划,午夜梦回,都会让自己突然惊醒,汗流浃背。
可是这条路,却不得不走下去,脚步至此,已经再无回头的可能。
看着一脸兴奋激动,巴不得马上冲出去看看受降场景的溥仰和陈德,徐一凡在心里然长叹:“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帐篷外面响起了报告的声音,接着就看见帐篷帘子一掀,李云纵大步走了进来,板着脸啪的行了一个军礼:“大帅,该出去受降了。”
徐一凡一笑,所有不正经的神色都收得干干净净:“我知道。这就去,这都是做给天下看的”
“这是大帅该得的。”李云纵不动声色,淡淡地道。
徐一凡指指天上:“这是他们该得的,他们在云上看着呢。我不过是有幸成了他们在人世间的代表云纵,如果将来,我不再秉直道而行,他们会不会失望”
他不等李云纵回答,拍拍他地肩膀,笑着就走了出去。一出帐篷,冰冷的雪花就打在他的脸上,让徐一凡精神为之一振。他大喝一声:“马”
早有戈什哈将健马牵了过来,徐一凡翻身上马。不管不顾后面人跟上没有,催马踏冰溅雪,就朝前驰去。李云纵、溥仰等人纷纷上马跟上,几十骑马飞也似的搅动雪雾,直驰向肃然而立的几千官兵的方阵。
几千人的目光刷地一下移了过来。就连不远处金州城门外地数十日军代表,大山岩以降,全都下马低头。而跟着徐一凡的随从,在马队驰到方阵左近地时候就已经勒住了缰绳。
今天,所有目光的焦点,只他而已谁也分不走徐一凡的荣光
徐一凡的战马丝毫没有减速,飞也似的驰过方阵前方,胯下健马鼻息喷吐,鬃毛飞扬。天地间似乎只有他在奔竟一般。他驰到队伍地那头,再转回来,一个来回,就狠狠的勒住了缰绳。跑发了性子的战马长嘶高高人立,后蹄错落,带铁齿的防滑马掌敲在冰上,铮铮有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队伍最前面的那高大旗手,大步向前,直到徐一凡身边,苍龙旗面,就垂在徐一凡的头顶,风雪当中,徐一凡轻轻一抚旗角,转头无比轻蔑的看向了对面垂首肃立的日军代表。
“万岁”第一声欢呼已经不知道是在哪个方阵深处爆发,接着就是一声接着一声,最后汇聚成一处:“万岁万岁万岁”
巨大的呼啸声音,激得满天乱卷得雪花都向四下飘去。朔风越劲,让那面军旗在徐一凡头顶完全展开,旗角飘动,猎猎如有金石之声。
这条龙曾经沉睡,然而无数英魂之血洒沥之下,这苍龙又舒爪张牙,睁开了眼睛
大山岩长叹一声,回顾左右,将祖传地军刀轻轻摘了下来。徒步而前,一直走到徐一凡面前,而徐一凡就始终以无比轻蔑地目光看着他。
他终于将这未来五十年的血火噩梦,亲手终结在自己手中。而在未来地岁月里,他更要将笼罩在这片土地上的层层黑暗,亲手撕开。这个责任,他逃避不了,也无法逃避。铅灰色的云上,正有无数英魂翻滚,一直的看着他。也许是华夏先祖的神灵,在阅读他曾经经历的历史中,发出了苍凉的叹息,才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这个责任不管如何沉重,未来的道路到底如何艰难,无论将付出怎样的牺牲,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他都已经再也无从停顿,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