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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58(2 / 2)

张珮纶一笑:“皇帝也不差饿兵嘛本来就不是出国去作战。要是打仗,当官的要借饷,要安家银子。士兵要恩饷,抚恤都要议好,攻守一次,还需要赏号预备。军官有家眷随营的,男人在前方领饷,家里还要同样发一份饷,这些都没议好,大家伙儿怎么能打仗就算平乱,也要朝廷的谕旨,北洋的银子堆上去才算啊谁会平白无故开兵,闹出一堆死伤,婆娘哭娃娃叫,不就是这个道理”

“那徐一凡怎么能挥兵而平朝鲜之乱”

“他二百五嘛”李鸿章问得快,张珮纶回答得也快,脸上笑嘻嘻的。

“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莲房音讯也无”

张珮纶笑道:“这还不明白徐一凡闹出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要挟朝廷嘛。朝鲜乱局一日未平,他就一日不能离开朝鲜。才签了中日续备条约,老佛爷万寿就在眼前,中外瞩目的时候儿,要藻饰太平老佛爷这个时候说不定也在后悔闹出这么大动静,费这么多银子钱,把徐一凡逼得太紧。下面只要他借口一出来,要等待朝鲜平静了才能上路,上面儿只会好言抚慰莲房不必担心,徐一凡再不会动他的。伤了莲房,北洋毕竟是一个团体,到时同仇敌忾,真地冒死进逼平壤,他能怎么样现在做到这个地步,正是恰到分际。”

“看不透啊”李鸿章长出一口大气儿,按着额头只是叹气儿:“眼前关口徐一凡能过了,但是已经是招致整个天下侧目,这样谁都知道他是有野心的人物了。更难以驾驭,朝鲜乱事迟早会平,老佛爷万寿也迟早要过完,到时候,他怎么办”

张珮纶笑着接口:“中堂,这就不关咱们的事儿了。北洋能替太后老佛爷做的都做了,帝党也打击了,只要莲房无恙,大家就瞧着呗现在回书给叶曙青,让他以待后命就完了,倒是淮军战力,不可不虑。未闻师老于外可长胜者。北洋主力陷于朝鲜,饷道漫长,朝鲜现在又是内耗外敌一应俱全,要是那个有心的东邻再有什么举动中堂,要早做筹算”

他说得郑重,李鸿章却是一摆手:“只要北洋水师还在,日本就无奈朝鲜何这次能签中日续备条约,还不是冲着北洋水师的威力定镇虽然老了一点,但仍然东亚第一,等老佛爷万寿过完,松动一点,我还是要给水师添船置快炮的幼樵,就按照你的意思,给曙青回书吧,告诉他,将莲房消息快点查出报我。告诉他一句话,要是查出莲房被害。我李鸿章,就要和徐一凡碰到底管他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天气,渤海洋面,已经是黑得有点发沉的神色了。流冰还未曾起,但是舰桥上面地海风,已经利得象刀子一般。

几条喷吐着黑烟的铁甲大舰,慢悠悠的在洋面上晃着。航道曲折,不知道奔向哪里。

水师中军总兵刘步蟾在定远飞桥上。跟在丁汝昌身后。冻得身子都木了。但是老军门这些日子气性不太好。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叶志超的部属,水师要主力兵船齐出,装载着旅顺水雷营,威海水兵营从水路压迫徐一凡。可是这次出兵朝鲜,几条大兵船已经过了修期,也没刮船底儿,煤炭更不足用。动起来实在有点窘迫。而且水师出去,给陆师占地盘么他们能有什么好处

陆师不至,水师两个营头上岸,能奈徐一凡何本来对叶志超一朝得志,居然调遣起他们水师来了,丁汝昌以下水师将佐就很不乐意。要不是杨士骧携中堂意志而来,丁汝昌说不定动也不动,现在虽然不得不派船。但是也只半煤半水。炮弹都没带几颗,先兜兜圈子,看看陆师动向再说。

转了几天。就已经得到陆上消息,朝鲜乱起,隔绝南北,杨士骧失踪徐一凡还真有两手这下水师更没理由为陆师去火中取栗了,再随便溜达两下,掉头就走。

远远的一条轮船出现在海天线上,没挂着国旗,是条旧式的明轮散货船,烟柱一缕,随起随散,那轮船吃水很深,在视线当中一闪,又隐到海平面那头去了。

丁汝昌突然低声问道:“这些日子,数了多少条朝北朝鲜开的货轮了”

刘步蟾趁机活动活动身子,笑道:“真不老少,这么几天,就数了四五条,这个海域,素来不是货运航线,怎么会有这么多朝北朝鲜跑军门是不是有意思停船检查一下”

丁汝昌缓缓道:“这是给徐一凡运东西的啊”

“怎么会徐一凡怎么有如此巨大地财力他这个是”

丁汝昌回头,吩咐身边中军:“传邓世昌上来。”

不一会儿,邓世昌已经噔噔噔地上了舰桥,按着腰刀,还是那副七个不乐意八个不高兴,人人瞧着都觉着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地模样儿。见着丁汝昌和刘步蟾僵硬行礼,也不开口。

丁汝昌淡淡道:“听说你前些日子又大放厥词,说现在是中堂为小利而忘大义,置北洋水陆精华于朝鲜,一旦有事,按照现在北洋水陆师状态,只有惨败。到时候,海疆动摇”

刘步蟾替邓世昌捏把汗,谁把这话儿传到丁军门耳朵里面的邓世昌也真是,都调成中军差遣在军门身边管教了,这张破嘴还是管不住

邓世昌昂然开口回答:“是现在两万多淮军最精锐的陆师在朝鲜,北朝鲜被徐一凡隔断,补给都是沿海路输送,还不是靠着我们北洋水师屏护黄海渤海这条生命线可是水师现状呢已经过了修期,煤炭储备几乎用光,弹药更别提。已经长戍在外许久,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在洋上转圈耀威,还他妈的要去抄什么徐大人的老窝机器耗损,人员疲惫,还不能回母港修整这种状况,怎么不危险

陆师现在成最危险的军学上面所谓挂形,水师又如此,人家一动手,咱们怎么办我瞧得出来,别人也瞧得出来,别人不说,我说

军门,现在咱们北中国腹心之地老底子都掏出来了,一旦事败,不是海疆震动地事情,而是整个京畿都会动摇”

刘步蟾当即就叱喝了:“胡说八道,滚下去”

丁汝昌却伸手阻止了刘步蟾的话,沉声问道:“真有这么危险”

邓世昌神色肃穆,望向远处,半晌之后才低低开口,声音里面全是压抑的痛苦:“到时候,只是有死而已军门,咱们孤心苦诣建这海军不容易,培养点人才不容易,还求军门大人向中堂痛陈,想法子预备,到时候能给海军留点种子”

“中堂中堂”丁汝昌淡淡苦笑,也转向了远房。海天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