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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39(1 / 2)

,委婉的意思就是候补得穷,托五爷想想法子,能不能到徐大人手底下当差去。王五看着这些满脸烟容的候补京官们还自傲的想,我兄弟能要你们这些人

每次他都是客客气气的将他们打发了,说不定还赔上一桌东兴居的酱肉席。礼物银子从来不收。大老爷们儿借利债应付场面是一回事儿,现在我王五做事不地道就会丢兄弟面子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再说了,现在就算五爷去打印子钱,放钱的,还不是只敢问五爷要一成的利,还千抱歉万对不住的

这些还罢了,后来事情还越来越有出的邪的。

一些明显是吃过洋饭的学生也络绎来拜访五爷,要和他学功夫,和他扯世界大势。让五爷听了个晕晕乎乎。记得有个候补郎中,在上海读过洋学堂的小伙子还和他摇头晃脑的说:“夫近代国家之兴也,近代民族必兴于前。近代民族之兴也,必有凝聚民心士气之圣人生也。徐大人崛起,炮震南洋,飞兵海东,国朝二十年沉闷郁结之气为之一舒上至顶戴辉煌,下至村夫野老,无不欢喜赞叹再四,让我士子有拔剑起舞之心莫不徐大人乃我国朝之俾斯麦乎我国朝之加富尔乎我国朝之华盛顿乎”

说实在的,王五当时没听明白。

除了这些一脑门子热血的年轻人。不少实缺官儿还会轻车屈驾,来和王五拉拉家常。连皇上老师,文曲星下凡的翁大人,一次还一顶小轿,来王五这里消磨了半日。吃镖局的家常烙饼,喝点二锅头,红头花色笑呵呵的才出门。这是多大的面子

最邪门的,居然还有洋鬼子上门什么北华捷报的英吉利鬼子。黄眉毛绿眼睛地就这么上来了。扛着机器,吓得整个镖局大姑娘小媳妇儿到处乱窜。通过翻译和傻了的王五拉了半天的话。打听他兄弟的来历,要做什么专题。王五倒是还记得按照兄弟的话儿说了一遍。临走的时候还给鬼子蓬的一股白烟捏了一张相片儿。之后一大群镖师爷们儿紧张的围着他,就问一句话:“丢了魂儿没有要是给洋鬼子摄去了,咱们拼了命也帮五爷抢回来”

王五去过南洋,可知道那玩意儿。

一切不可思议地事情在今日到了顶峰,翁相爷密访,一乘小轿,将王五塞进去。弯弯曲曲地。不知道过了多少道门。穿过了多少回廊。一直将他载到了大清九州万方地主人,亿万百姓眼中的天人当今光绪爷的书房当中

“起来吧朕早听说过你这位当世孟尝君了。以古风待人,虽处乡野,也大有国士之风。还为朕识拔了徐一凡和谭嗣同这两个人才。礼失求诸野老师,你说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

王五头上响起一个温和但是却中气不足的声音。这就是皇上他脑海当中乱纷纷的,一阵一阵的下意识的叫劲。平日一叫就到,让自己精神兴奋起来。肌肉紧张起来地功气儿,这个时候也乱七八糟的。他只是模模糊糊的:“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然后他就听见了翁同禾带笑的声音:“王五,还不起来瞧着皇上回话。万一有点失礼,皇上是再不计较的放心吧。”

王五又僵硬的磕了一个头,这才同手同脚的爬了起来。眼睛慢慢的朝起抬,先是看到了侍立一旁地翁老头子,笑眯眯地带着鼓励的意思看着他。整个御书房入眼之处,都是明黄的颜色。只是这一切在紧张过度地王五眼里都有点失真了

再缓缓抬头。就只看见一个异常消瘦的身影,腰里的卧龙带也是明黄的,挂着汉玉带头子。还有一个明黄盘龙掐丝的荷包儿。

皇上怎么瘦成这种模样儿了王五懵懵懂懂的想,下意识的继续抬头。这才算是看清楚了光绪。他实在是瘦脱形了,脸色青灰,腰窝那里有点塌,背也微微驮着。不要说英姿飒爽了,就连普通人的健康也谈不上。王五心里一紧,看着皇上脸色他就明白,心里面嘀咕:“皇上还有夜里滑精的毛病”

这念头想一想王五都觉着自己罪过,皇上老婆七十二个,忙都忙不过来,怎么会滑精

光绪可没想到王五的心思,只是微笑的看着这位镖局局主,这粗豪汉子,也是北京城不大不小的一个传奇了。王五个子不高,但是肩宽背厚,手长脚长,虽然垂首拘谨的站在那儿,可是那雄壮之气不减半点。看得光绪只是微微一阵羡慕。他瞧瞧翁同禾,转头轻声笑道:“找你来也没什么,你别那么紧着自己。朕从小也要跟着师傅练骑射,武人也是老打交道的你兄弟在朝鲜为大清宣力,功臣之门,朕是要另眼瞧着的朕身子最近不怎么强,你有什么养身的法子,不妨也说来”

圣旨上面只能说点场面,都是几百年不变的词儿。这个时候,朕还能和你们拉拉家常。徐大人那里,朕是看重的,绝不会让他受了委屈。就是谭生,朕也要量才大用的有什么难受委屈,不和朕说,朕不做主,还能找谁”

光绪在那里温言细语,王五只是恭谨听着。皇上和他说家常话,这种荣耀体面,搁在过去,要多少人杀得血葫芦似的功绩才能换到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几千年了,全天下不都是这么个心思皇上这样另眼看待的恩惠,只有豁出命去报答

他心头热浪一阵一阵的涌,心里到底还有些明白。这些话不是单说给他的,是要带给他那个兄弟的。听着光绪话儿一停,王五就大声道:“皇上,你赏的体面,咱们只有拿命还小人这就给兄弟带信,将皇上的话儿都传到。别人不敢保,我这兄弟,一心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国家的,不惜和大鼻子小鼻子开兵,也不要折了咱们大清的体面,这都是为了皇上咱们的命都是皇上地”

光绪和翁同禾相视一笑。光绪淡淡道:“王五你话说得很明白,是个懂道理,有天良的人,比多少官儿都强。”

他沉吟一下,微微皱起眉毛,斟酌着朝下说:“你给你兄弟去信,不妨说一句。朝廷是要回护他的,最好的办法。还是到朕身边。朕瞧着。还有谁能欺负他禁卫军要大练。成为我国朝根本,朕要继续大用。做得好了,督抚是寻常,军机大学士再加个公爵也不是巴结不到。他才二十多,已经是侍郎子爵,自己算算,还有多少年的福可以享别有顾虑。这是整个旗人的大事业,谁还能反整个旗人不是”

他看着王五紧张的低头默记,又是一笑:“别急,这些话儿翁中堂还要叮嘱你的,你听着就是中堂,王五朕瞧着虽然不读书,但是忠义之心难得可比,当个侍卫满够格吧”

翁同禾笑眯眯地极是慈祥:“还不是皇上一句话抬个旗。他们整个镖局不都鸡犬升天了王五带着他地子弟宿卫宫禁。臣瞧着是应当地。”

光绪一笑:“慢慢来吧,要抬就是镶黄旗。王五至少是二等侍卫,精选的子弟也是三等。都是二三品的官职了”

王五这下心里面却翻腾了,皇上是神人不错,他可没想过抬旗抬旗这事儿,放在国朝之初是了不起的恩典。当时人削尖了脑袋想换换身份。多大的功绩也难想法子。搁在现在,谁还乐意抬旗,挑上兵吃老米乾清门里面那些二等侍卫三等侍卫,过得惨的也多了去了。原来这些侍卫外放就是副都统,总兵副将的。现在哪里还有这些缺一个实缺都司说不定都是头品提督顶戴,保得无可再保了。最要紧地就是,他就没想过沾官门为国家卖命效力,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扯这些做什么

看着王五低头不则声儿,光绪脸色一暗,就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怒气。最了解他学生的还是翁同禾,知道这个皇上外表温和,内里自傲操切毛躁的脾气。当下就轻轻咳嗽一声儿。光绪神色一动,又轻笑一声。

“这些以后再说,加恩嘛,朕岂能只是空口许愿中堂,记着。著加恩赏赐会友镖局白银二千两,王五游击顶戴。其父奉赠银卿光禄大夫,其母奉赠四品宜人,御赐古风可感匾额,镖旗许打杏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