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远舰突然一抖,两千三百吨排水的军舰横在在海面上平移了开去。炮口爆风席卷舱面,将后甲板的凉篷全部掀开。所有没固定完好的东西都啪啪乱响。海面也给这爆风激起了一圈圈巨大的波纹。
黄色的火焰,升腾的黑烟将前后甲板完全笼罩。
致远已经开火
徐一凡已经给震得脑子嗡嗡作响,却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一切。心里已经将所有盘算,所有谋划忘记了干净,不知道为什么,却只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
“这是一百零五年前的炮声”
西元一千九百六十五年年,官方数字,三十万华人被印尼土著屠杀。西元一千九百九十八年。在已经空前发达的世界传媒前,又是不计其数的华人在这片土地被虐杀。
而当时,只有软弱的抗议声音。
但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却提前一百零五年,响起了这本该爆发在一百零五年后地炮声
自己真的改变了历史。
炮声为证
李家大门轰的一声被撞了开来。
哭喊声音顿时响成一片,挡在前面的李家少壮,咬着牙齿拼命的做着最后的抵抗。躺在庭院上的一些学兵伤员,已经咬牙爬起。死也不能躺着死在这儿
望楼上面,杜鹃一拔手枪,就要冲下去。李星却冲在他的前面。李远富早就闭上了眼睛。老泪纵横。
而那些土著,冲开了世家当中最大的华人李家的大门,也顿时爆发出一阵兴奋到了极点地欢呼声音
这时空中,却有火车划过一般的隆隆的声音响起。
有几个土著还停下来抬头看看,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物件儿。
就在这瞬间,轰轰轰三声巨响响起,在土著人堆当中,就好似有三座火山同时爆发一样
三发二百一十毫米口径的巨弹。落在了水田当中,稍一停顿,就将田中积水,被踩倒的稻子,还有十几米深处的泥土,一齐翻了出来。直冲上天弹片四散,咻咻咻的四下横飞,爆心当中的土著顿时给蒸发成了空气,而四下飞溅地弹片,不知道又割倒了多少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土著暴徒
三发巨弹落下。血肉横飞。巨响轰鸣,更震得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僵在那里。离炸点近一些儿的,早就给震倒了一片。每个人耳朵都是嗡嗡直响,一时丧失了理解反应的能力。
不知道停顿了多长时间。一个受伤学兵突然跳了起来:“徐大人调来的大炮炸死这些王八蛋”
杜鹃举起两只胳膊,高兴得都不知道怎样才好了。是他家老爷,才调来的这些雷公,劈死这些看着就恶心人的混蛋
李大雄在望楼上面搂着他爹哈哈大笑:“炸吧炸啊把一切都炸平只要没有这些家伙,咱们还能建起来”
仿佛是应了他们的呼声,又是一排炮弹挟山超海一般的飞来。又准确的落在已经吓傻了地土著人堆当中。弹片过处,又是碾出一条条的血肉胡同。这些开花弹药,炸开就是几千片弹片,不知道削掉了多少土著暴徒的肢体
他们这个时候才知道惨叫,不管是在施暴的。还是在朝施暴现场赶的。一下就乱了营,哭爹喊娘地四下乱窜。华人们守着自己的宅院,一下仿佛涨了十倍的气力,劈头盖脸的将他们打出去。这些土著暴徒已经给吓得失去了正常的判断能力,就在西面那些空旷的水稻田里到处乱跑,炮弹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只在他们人堆当中不断地炸开,转瞬之间,已经有三四排炮弹落下,而田野胶林处处,都是大堆大堆的土著暴徒尸体
徐一凡站在致远舰桥,在这一刻,浑身虚脱。
最艰难的一关,已经给老子闯过来了。
荷兰人,没有敢向喷吐着火舌的致远号开炮
第二卷南洋北洋㊣第三十四章声望㊣
李璇睫毛颤动,似乎拼命的想从那场噩梦当中挣扎出来。
这噩梦实在太逼真,太恐怖了。在自己家族里面,她的父亲虽然不是最受重视的那一房。但是她在自己家族,在整个泗水华人大家族的同辈当中,向来都是被瞩目的对象没有人会委屈她,连自己哥哥都处处让着她。父母对她的宠爱就不用说了。
甚至还有殖民地当局的年轻官员,不顾不得和华人世家通婚的禁令,准备丢弃自己在殖民地的职位,向她求婚
但是偷偷溜出家门,跟着哥哥走上街头。却遭遇了那么多狰狞的嘴脸,那么多人受伤,那么多人死去,那么多的鲜血,那么多身边女孩子被强拖走的惨叫悲呼
一双双淫邪兽性的目光似乎还在她身边环绕,一双双黑漆漆的手从四面向她伸来。以她十九岁备受关爱的人生来看,从来未曾遇到她的自尊,她的骄傲也不容这些东西的亵渎。自己似乎用刀子抵着了心口
然后呢
好像记得在一阵接一阵的震动当中,听见了一个有点儿熟悉的声音,一直在指挥着所有人。在别的声音都是嘈杂慌乱的时候,那个指挥的声音,却一直还保持着一定的镇定
在无边无际的噩梦当中,她好像在向下不停的坠落,而这个声音一直托着她。不让她向无底的深渊沉下去。
暖洋洋的
好像还曾看见了一个人,别人都簇拥着他,所有人的目光都焦灼而依赖地望向他。那个人又是谁
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只觉得眼前全是晃动的影子。稍微一喘气,左边肋下就疼得出奇。差点儿又晕了过去。她连呻吟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等着眼前乱晃的那些人影慢慢变清楚一些儿。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能辨认清楚眼前的景物。自己躺在自己屋子的大床上面,下人们来来去去,每个人脸上都是烟熏火燎的样子。往日行为必须沉稳的下人们,这个时候一个个却兴高采烈得跟喝醉酒一样,跌跌撞撞的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像是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还是一个贴身地老妈子眼快,看到了李璇醒过来。忙大声的向屋外招呼:“夫人小姐醒过来啦”
什么记忆都回到了李璇的脑海,刚才的不是噩梦。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后来怎么了自己怎么回到家里的哥哥他们呢那些一起走上街头的华人青年呢那些天杀的土著暴徒呢她挣扎着想动,又疼得躺了回去,这时才发现,她从肩膀到右肋都缠着厚厚地绷带,伤口也不知道有多深,一阵阵的只是抽痛。
女孩子这辈子那受过这样的委屈,加上后怕,眼泪顿时就在眼眶里面打转。等看到自己妈妈提着裙